8“你将来想做什么？你现在又做了什么？你到底能做什么？”
这话有很多人问过我。
我的家人，朋友，曾经的同学，老师，甚至还有路边聊聊几句的陌生人。
而问我最多的，还是我自己。其实我不曾想问自己，只是当他们这样问的时候，我才会开始思考，慢慢累积次数。
然而我永远都给自己抹上锈迹，变成转不动卡死的齿轮。我询问自己，在还没拿到答案时已经停止了运作，自己拿着操控板，却懒得按下键。
我再次问自己，依旧懒得编后续。
只是搬个板凳坐在阳台，嘴里的香烟苦涩的不入味。
景色都被大楼挡住，而我却贪恋楼边仅仅露出来的海岸末尾，此刻和阳光一样扎眼。
我可以坐上一天，抽满一盒，荒废时间。
回笼觉不知道睡了几趟，在梦里惆怅，醒来却一片迷茫。
如果可能，我大概能睡上一天。晚上却拿着啤酒随着屏幕里上个年代的金曲狂唱整个晚上。无视邻居的抱怨，早被警察罚单请上。
我看着对面大楼的阳台又出来了那个人，家居服也穿得不错，总是一脸和善，喜欢和我对着吸烟。
我们算是烟友，却不知道名字，也没在别的地方见过面。
我们喜欢看着对方，虽然借过烟，但我们这个距离抛出去的盒子却往往落在了楼下的地面。
我不会和他聊天，因为他不会说话。
偶尔我好奇，一个哑巴，却生活那么好，真是不公平。但是又想到，有那么好的生活，却惟独不会说话，也许这就是代价。
我知道我很卑鄙，想法恶劣，却早就习惯。希望他每日能在那里好好吸根烟，就这样安稳度日。
我想我今日大概又哪里不对了，我大喊起来。
“你将来想做什么？”我第一次对他提出来招呼意外的问题。
他对了对口型，我也许看错了。
我觉得他在说，“我想说话。”
不用纸笔，不用手语，他只是用嘴长大了一个个对给我看。
如果他真的这样想，我觉得他真的很难做到。可是在我心底，我却觉得那天也许真的会成真。在我一事无成时，可能楼的对面便有奇迹发生。
我笑着，看着他也笑了。随后起身对他横着飙过去了一盒我目前最贵的香烟包，却还是被风打在了楼下，懒得去捡回家。
我做出来滑稽的脸耸耸肩表达遗憾，随后傻笑半天。他在楼对面，无言的笑痛肚子，嘴里的烟头掉在阳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