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虽然还没到日子，可决定为自己写一篇生日贺文。生日快乐，又老了一岁。以及祝大家新年快乐！2018的第一篇文，献给GJ初作。］
“杰洛，能不能背我起来，我要摘那颗苹果。”
确定没有其他选手靠近后，放下望远镜的杰洛回身就听到自己的搭档提出这样的要求。
“啊？”长发男子莫名其妙的眯起眼，但习惯他这样的乔尼只是指着斜上方的位置。他顺着方向看过去，这片树林的野果颇多，他们也收取了部分当作粮食。
此时这棵树上只有一颗颜色不均，看起来稍微干瘪些的苹果挂在枝头。
这并不是什么很难的要求，杰洛耸耸肩膀，抬头比了比高度。虽然伸手可能够不到，但就相差一小段距离，蹦起来绝对足够了。
“我帮你拿下来不就行了。”
“不行！我要自己来。”
“…”面对乔尼这样强硬的态度，杰洛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有些不爽。他嘴巴一撇，握着望远镜的手插在腰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站着。
异国男子俯视搭档，结果瞧见乔尼正一副要揪住他裤子阻止的架势，显然对他提出的帮助并不领情。
杰洛脾气也是擦擦就起来，他顿时有些不屑的对上那双眼睛，咧嘴露出那排自豪的金牙。指了指苹果，不再多移动，“那你就用爪弹自己射下来呗。”
“我要自己亲手摘下来，”乔尼也有些着急，他身体尽可能抬高倾向杰洛，一字一句要求到。
“你事情怎么那么多…”杰洛被搞得不耐烦，他蹲下身子把望远镜丢在一旁,取下帽子后急躁的揉了揉头发。他真搞不懂乔尼这小子，若不是他们一起走了那么多路，现在八成就揍到对方脸上去了。
“有什么关系，今天是我生日…”乔尼那点小性子其既失望又着急。男孩坐在地上，抬手把没有知觉的双腿往身侧收紧，试图将身体垫高。他就像是没有得到去买礼物许可的小孩子，不满的冲杰洛抱怨。
然而他的发言反而出乎意料的令杰洛态度产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长发青年不但没顶撞说“我怎么可能知道你生日啊！”反而显得很惊喜，“原来今天是你生日啊！”
知道了理由，杰洛反而感兴趣起来，了然的摊开双手，“难怪你今天一天都看起来怪怪的。”
乔尼今天并没为这事表现得很明显，可作为一起经历那么多日，迎接了那么多敌人的搭档，杰洛还是能看出来乔尼有所心事。
他并不了解乔尼的过去，也没刻意去询问对方在想什么，但他打保票有什么妨碍了今天乔尼的思绪。
现在都得到了解释，杰洛心里舒畅多了。
原来是在想自己的生日吗？
想到这，杰洛多少觉得这位家境优越的小少爷有些可爱。不管怎么说，乔斯达家的生日想必筹备会相当丰盛。不过乔尼此时身体变成这样，杰洛也没有什么理由去询问他家里目前的情况。
杰洛在一边心思乱飞，反而乔尼没想那么远。他发觉被杰洛看破今日的表现，很是尴尬。男孩害羞的撇撇嘴，不好意思的催促对方放弃话题，“好了，杰洛！你到底要不要背我起来？”
这是一种奇怪的胜利感。看着乔尼被自己弄的窘迫，也算是对刚才小少爷态度的一种惩罚？杰洛心满意足，故意同对方的态度成反比，悠然自得的起身移动步伐。
“就背你起来吧，”乐起来的杰洛，牙齿上金色的字母，在树荫薄叶下的光束里闪闪发光，映得杰尼更加脸红。他背对着男孩蹲下来，手朝后方招了招，“上来。”
乔尼利用回转的能力，让自己的双腿临时动了起来。他起身扑到了杰洛的背上，男子瞬间精准的用手勾住了他的大腿。虽然腿并没有感觉，不过被撑起来的安稳感还是令他很快有所安心。
在医院工作时，帮助腿脚不方便的患者移动，杰洛还是做过的。不过背起来乔尼，这可是这几天发生的第一次。
散下的金色长发被乔尼胸口压在两人之间，迫使杰洛没能弓起后背用力起身。因为他只觉得头发被往后一扯，害得自己吃了一惊的吃痛了下。
“喂喂，你小子可不要压坏了我宝贵的头发。”
“知道了，”又不是自己要压的，乔尼委屈中在对方看不见的角度拧了鬼脸。
短发男孩抬起上半身，把对方的长发小心的从身下抽了出来。随后他伸出手绕去前方，从前方牵其杰洛脸侧的长发，将金色的发丝揽入掌心。
乔尼几度侧头确认手指的位置，不想失手戳碰到杰洛的耳朵，不过指间还是轻轻擦过了青年的耳朵和脖子。
乔尼交替舞动手指，将溜走的金发捉回指间。如同波动琴弦，撩动那轻微的震动柔和的传入杰洛的发根处。
杰洛没有回头，也未因对方的行为而过于吃惊。只不过乔尼没了平日的小脾气，显得更加平静而富有耐心。
此时他的头发一根根被收进乔尼掌心，而乔尼则吧另只手作为梳子，顺着他的头顶发根一遍遍顺下。
杰洛清晰捕捉到乔尼动作滑下的力度，以及当碰到打结的地方顿住后，害怕弄痛他而立马抽出手的小心翼翼。杰洛没抱怨疼痛，他知道对方已经尽可能谨慎了。
在这平静简短的时间中，杰洛从对方无意的碰触下，敏锐的在脑中勾勒出乔尼手指的质感。因为腿无法移动，大部分支撑和移动都需要用到手的辅助，轮椅的摩擦也长时间下使得乔尼的手指变得更加强壮而有力，所以男孩的肌肤甚至变得有些粗糙。
相比被磨练出来的手臂，乔尼无法移动的双腿已经变的很瘦弱。或许因为时间关系，他的腿还没像其他下肢瘫痪的患者一样双腿衰弱枯竭，不过隔着裤子也能摸出男孩的双腿比隔着裤子看起来要细瘦许多。
或许脱下裤子，男孩的下肢会没有普通青年该有的健康线条与肤色。如果再过段日子，乔尼的下身大概会偏向骨骼结构，更加干瘦和萎缩。
乔尼把杰洛的头发轻轻攥在手里，确认没有其他被压住后弄得乱七八糟。乔尼就把所有头发都顺着肩膀到前方，垂去杰洛的左侧。
右边绕过脖子到头发，压过得弧度露出半边后颈。常年没梳起长发的杰洛，久违的觉得那里的皮肤凉飕飕的。
但乔尼很快也靠了过来，胸口重新贴在了他的后背上。顺着放下的重心，乔尼将一只胳膊搭上杰洛清走头发的那侧肩膀，为了稳住身体而搂住杰洛，他袖子的布料个隔开的体温便覆盖上了袒露的皮肤。
杰洛默许了对方的行为。低下身子，将乔尼的分量都承担在了背上。随后他稳住脚底站起身，借着惯性颠了下背上的人，手掌于男孩腿根下收紧，托好身上的人。
乔尼比他以为的要轻。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接近成年人的身体，体重还是令杰洛稍微挽下腰，免得乔尼仰到地上去。总体来说，这对杰洛都没难度，可能在失去双腿无法骑马后，乔尼的体重和肌肉也减弱许多。
“能够到吧？”杰洛走到苹果下方询问到。
“恩…”乔尼先是发出一串不确定的鼻音，借着他搭在杰洛肩上的那条胳膊收了起来，换做掌心支在杰洛肩上。
乔尼挺起上半身，尽可能伸出手碰触苹果。不过还差几毫米，所以他便不自觉的用手压向了杰洛，下意识利用胳膊的支撑代替不能施力的双腿，抬起身子好让自己更能靠近目标。
杰洛察觉到了对方的用意，并没抱怨被毫无征兆过分施加的压力。反而分开双腿稳稳的站在原地，绷紧肩头接住乔尼按压下的力量。
他全身心的支撑住乔尼。虽然重量令他无法做到踮脚帮对方，不过杰洛还是把手臂往后收得更高，用后背把乔尼托去尽可能高的地方。
直到乔尼终于够到了苹果，确认背上的人松了下来，杰洛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何时也跟着往上拔劲。如今他将重心重新压向脚底，感觉乔尼的整个身体都落在了他身体，体温覆盖满后背。
“拿到了！”乔尼同得到礼物的孩子，兴奋的把手中的苹果绕过前方人的肩膀，举给杰洛看。
靠近看才发现的确不是一个漂亮的苹果，上面还有些坑坑洼洼，或许味道也没那么可口。
“这回你满足了吧？”杰洛好笑的咕哝，把对方放回树下。他直了直腰，绕去搭档旁边席地而坐。拿起自己的茶杯，吹了吹杯里还热乎的草药茶。
“我以前有个哥哥。小时候生日时，因为太闹而被父亲训了。那时候觉得是最糟糕的生日，”乔尼把苹果抛了起来，又接在手里，目光盯着苹果一遍遍重复同样的作用。“后来哥哥安抚我时，发现附近的林子里的果树，于是他便背着我摘了许多。”
本来杰洛对于搭档突然敞开心扉，谈起以前的事情觉得唐突又好笑。可在他开口吐槽前，反而听了进去，也就没开口。
“我们还偷偷用衬衫当篮子，包回了家。那时候因为哥哥，忽然变回了最开心的生日。”
关于乔尼的哥哥，杰洛似乎有印象，却一时想不起来名字。但他没继续细想，因为现在他更在意另一件事，那就是乔尼的表情。
此时的乔尼忽然显得乖巧很多，但这是外表气场沉淀后的错觉。杰洛依旧可以观测出乔尼的更深层，盈溢出更多情绪，就和白日隐藏踊跃思绪的心情一模一样。
虽然没多说话，可杰洛经过细细的思考和观察，肯定那份回忆带给乔尼的不光只是个生日回忆。
“那你现在开心吗？”杰洛扬起下巴，抛出问题。
乔尼接住苹果，对于搭档的话好好思考了一番。“还蛮开心的。”
忽然，就像扯开清晨的窗帘，刺破了那片昏暗的光。男孩表情渗透出明亮，空气中所唤回暖意的红润透过脸颊，为他镀上层如日光中苹果光泽的色调。
“我只是想要回忆一下，才要你背我摘苹果的。”乔尼小恶魔似的眨眨眼，语调也转而上扬。
杰洛是聪明的，多少发现对方埋藏的想法。乔尼不过是把刚才想到的东西关了起来，为了不让自身去发现。所以杰洛也跟着把刚才冒出来的心思丢去脑后，抱怨似的呲牙皱眉，“你这臭小子啊！”
忽然杰洛打了个响指，“对了！我刚才突然想到了个不错的歌！要听吗？”喜欢编歌曲的杰洛，忽然起了劲，眼睛都亮了起来。
每次面对这种情况，乔尼都不知道该摆出何种表情。“生日歌有什么好编的？不是本来就有吗？”
“你可真是无趣啊，乔尼！”杰洛不满的大肆宣扬起自己的想法，竖起手指教育对方，“生日是独一无二的，就不想有一支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生日歌吗？”他把身子倾向乔尼，强迫对方看着自己竖起的手指。“难得我要刻意给你唱耶！你就不觉得感动，喜悦，又期待吗？”
“…”乔尼都找不到吐槽地方，但纯粹的好奇心倒是轻易就被对方勾出来。也算是打发时间，加上这还是对方送给自己的生日歌，他没多犹豫的点点头，“好吧，你唱。我还挺想听听的。”
“这就对了！”杰洛轻而易举被捧得很开心。于是他即认真又享受的酝酿了会情绪，闭起眼对着头顶沙沙轻响的树荫唱了起来。
依旧短小，简洁，还有些奇怪的歌曲。
不过杰洛唱的很开心，甚至伸出两边的食指，轮番在空中画着圈为自己打起拍子。
“怎么样？是不是很棒？”唱完的他照旧寻求评论。
“的确挺不错的。尤其中间那段‘呼呼’，有种吹蜡烛的感觉呢。”乔尼给予了些许赞许，也学者样子撅起嘴巴，把那段唱了一遍。“这段相当洗脑，蛮有意思的，唱起来就停不下来。”
“那段正是精髓所在！”杰洛得意洋洋的用大拇指自豪的戳了戳自己胸口。“我觉得这首歌拿去买，都能大赚一笔。但介于这是给你的生日歌，就算啦。”不知道怎么，他反而露出慷慨的神色，如同为了乔尼割舍了发财之路。
乔尼倒没觉得怎么样，他都习惯对方这样了。反而他还继续哼着刚才那个好笑的调子，左右沉迷的点着头，应和的道了谢。
于是两个年轻人，在漫漫长路的中途，坐在树下一起唱了会歌。时光悄然过去了几分钟，却被简短的生日曲融化掉了大半。轻快简单的旋律，藏起之前他们经历的伤痛，好笑荒唐的歌词，轻易就把轻松重新摆回两人脸上。
“话说，生日没有蛋糕，没有礼物，连可以干杯的酒都没有。”唱累的乔尼，故意自嘲的玩笑，心态焕然一新
“喂喂，我不是送了你一首歌吗，”杰洛立马反驳。
“也是。不过还是挺惨的。”
杰洛无法否认。并且按照他们现在所出局势和环境，好好去吃顿饭庆祝一下是没可能了。其实这种事对于此时的他们谁都不在乎，但还是会随口嘲笑几句现状。
唯一和今日乔尼的生日有所关联的，只有杰洛的歌，还有摘下的苹果所装下记忆。
“我们来干苹果吧。”听起来很好笑，可杰洛却很认真。
乔尼不但没嘲讽，反而坏笑的点点头，“这个主意好。”
不成熟又幼稚的小点子，被他们敞开的大门迎接进来，荒唐好笑统统其化青春的惊喜和乐趣。一颗苹果不会破坏任何事，当然也顶替不了他们将会去走的道路，但至少会让这刻的他们为这个想法而大笑。
两人把苹果一分为二，举起后在空中轻轻碰了一下。
没有玻璃杯的轻响，甚至安静到只把碰撞的波动传给了身体。可两人却满足的把苹果送到嘴边，大口咬了下去。
牙齿切开果肉，随着口腔内的清脆响声而挤出汁水。的确不怎么好吃，不过这不影响他们无端雀跃起来的心情，继续用力咀嚼着。
年轻人什么都干得出来。乔尼觉得这生日挺平淡的，但至少还有杰洛愿意和他分一颗苹果，哼着那首独一无二的生日歌，傻笑到停不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