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尼禄醒来时已经被收拾干净了。他肚子里塞的那些液体也早就被清理出去。只不过他的后面依旧又紧又酸还充满尿意。
他依稀记得自己被但丁带去洗澡时的场景，虽然他没搞懂但丁是用了什么方法把昏沉沉的他清理干净的，可至少他现在干干净净，还光溜溜的呆在被窝里。
这床肯定不是他之前睡的床，因为那张床早就塌了。他花了几分钟才回忆清楚部分昨晚的细节，不禁担心起来那个房间变成了什么鬼样子，而自己的物品是不是还都完好无损。
他的特殊时期当然没有结束，或者说他也不知道恶魔的青春期有多长，肯定不能拿人类做平等对比。但不管怎么说，麻烦事没有结束时肯定的，他现在也能察觉到躁动还有情绪防线的脆弱敏感，弄得他就连回想昨晚跟自己的家长干了什么事就叫他想要立刻轰碎这个房子，找东西破坏掉来发泄。
“嘿，孩子，下午好。”但丁推开门进来，手中盘子上端着一角披萨，“午餐时间到了。”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但丁大摇大摆的进来，手里还有一瓶水。他把水跟披萨一起放在了床头，扯开窗帘伸了个懒腰，“是个合适吃披萨的天气。”
闻到了披萨的味道，尼禄的肚子不争气的叫起来，这被但丁的耳朵捕捉到。他的父亲得意的扬起下巴，倚着窗边望着他，尼禄试图不跟他对上眼，老老实实吃起来。
虽然是后来用微波炉加热的，可现在吃进嘴巴里却非常美味，尼禄狼吞虎咽的塞进嘴里，这才得到了满足感。
“对了，这个，”但丁提醒着他同时把房间桌子上放着的衣服丢到床上，尼禄认出来这是他带来的衣服，虽然还没穿过但似乎已经有点脏。
“昨晚干得够猛的，”但丁笑嘻嘻的摊开手，“你的行李被打翻在桌子底下，所以这衣服给你找出来时就这德行了。顺便说坏消息是，你的包破了个洞，帮你掏出来时勾到了破碎的木板。”
不说还好，这次一提又让尼禄回忆起来昨晚的细节。尼禄顿时脑一热，又一股烧的慌的感觉爬上大脑，生理反应狠狠揍了他的肚子。
但丁不说话，却看起来更像是在戏弄他，因为这名年长者正深吸着空气，眼神中浮现出享受，很明显他是在接收尼禄身体所发出的信号。
感受到尼禄瞪来的视线，但丁不为所动。不过他取走空盘子正要转身离开。带上门前他不忘探头指了指楼道，“下来吧，楼下还有更多吃的。”
“还不都是披萨，”顶回去的声音很小，尼禄气势不足注视但丁消失，低头揉了揉还很饿的肚子，着手穿起衣服。
…
维吉尔也在，他现在真的学会怎么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了。
尼禄暗自觉得自己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因为他下面始终都残留着感觉，并且身体反应伴随着他的醒来也逐渐复苏，越来越强烈。因此他走的很小心，保持冷静，不希望被看出来。
维吉尔只是冲他点点头，但这很小的动作在尼禄看来也算是礼貌的招呼，毕竟尼禄跟维吉尔之间还没有怎么进行过太自然的对话，仅仅一个点头就能多少当成是维吉尔的友好。
尼禄找了个桌子坐下，但丁把热好的披萨拿给他。说真的，自从经历了昨晚的事，今天的但丁格外贴心，服务到位，弄得尼禄都怀疑对方是不是脑子出现了问题。然而尼禄还是欣然接受了对方的好意，这叫他得到了一些家人之间互动的温暖，再说他也不太想动。
“我们说点正事，”瞧见自己的哥哥不打算先一步开口，但丁自然挑起大梁。他拉开椅子做到了尼禄对面，刚咬了一口披萨的尼禄立刻停下动作盯着他，看起来但丁服务这么好的确有一定目的性，这点尼禄逐渐发现了。
尼禄并不确定对方要说什么内容，但是他不认为是非常糟糕的事，但也不能说是好事，因此他只是继续把披萨放入嘴里，咀嚼的同时观察但丁跟维吉尔的表情。
“我给你的小搭档——就是那个妮尔.戈尔多斯坦的孙女——叫什么来着，妮可？打了电话。让她帮忙给姬莉叶带话，说你这段时间暂时回不去了。过一段时间再回去。”
但丁侧身放在桌子上的手一直细微的摩擦着桌面光滑下已经陈旧的纹理，等说完这些收用指尖点了点桌子，闭嘴停下来等着尼禄回应。
尼禄有一瞬间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可是他并不傻，聪明的他很清楚这是为什么。经历了昨晚的事，他不可能就这样拍拍屁股回到她们身边。然而他还是面露不满，这纯属是因为他不喜欢但丁擅自给她们打电话决定自己的事，明明时间还有，这件事完全可以自己来电话解决。
尤其是…他不知道但丁的性格会出口说些什么。这个疑问憋不住，他还是问了出来，“你具体怎么跟你可讲的？”他意识到自己单纯问出这个问题时脸上的温度就在升高，脑子不敢想象如果妮可知道他干了什么事后那张大嘴巴会喷出什么话。
但丁歪头想了几秒，手指在桌子上画着圈，“她们都知道你的血统，所以没什么值得掩饰的。就说你要处理点家庭问题，半魔的问题，她们就都能理解，还挺好说话的。”
“这几天你需要我们，这点你必须承认。”维吉尔终于开口，他的目光像首片飘落的初雪，落在了男孩滚烫的后颈上，蒸发融化。
尼禄知道他的父亲们说的是对的，毕竟他也这样认为。现在他能味道那些回应自己的信号——那些来自但丁跟维吉尔的气味。
海潮跟沙漠，朝阳与落月，冰霜和篝火，还有把他卷入漩涡的湍急河流以及把他融得失去骨肉的沸腾岩浆。
这堆感觉从昨日到现在都残留在他的身上，从肉体到精神，从嗅觉到意识，从体内到欲望。冷跟热像是早就合二为一的两半，一起创造了他，同时叶一起塞满了他。把他的体温抽走，又把他的体温替换成了只有对这两人才能产生感情的温度。
“你的味道又变重了，”维吉尔比但丁说话更加直白，可能是他对于人世间的感情处理方式还不熟练。当他意识到尼禄对他们又产生了回应，他就指出并且走过去。
尼禄顿时甩下还没吃完的午餐，在椅子上僵住身子。现在只要稍微多想点这些事，他自身的情况就会不由自主的越发敏感。他控制不了，因为本能和生理并没有开关。
但丁只是在桌子边看着他们俩，笑嘻嘻的，仿佛是看戏。不过他也没忘了火上浇油，用魔力传送出更多气味，也不会从尼禄身边离开，他现在的存在本身就能跟尼禄的本能产生共鸣。
“你相当喜欢被我们碰，”维吉尔扶着桌子跟椅背，把自己的儿子圈入影子中。他俯身低语，侧头将嘴溜到男孩一侧耳旁，嗅着孩子被洗干净后的味道。
“我——！”尼禄本能的想要张嘴否认，却卡在了第一个音节。因为他发现自己不能骗人，即使他说不，他的反应已经太诚实，这两个人大人能用一百个理由摆平他。
维吉尔仿佛正在取笑他的害羞，嗤笑的鼻音钻进尼禄的耳朵里，叫尼禄抿着嘴巴不甘不愿的陷入沉默。
“承认自己的欲望不是坏事。”
“我说啊，老哥。他的魔力现在一点也不稳定，不让他吃点什么的话，他后面可就受不住了。”但丁终于开口，装得像个和事佬似的摊开手化解眼前这一大一小之间的气氛。
难得在尼禄的事上维吉尔还算听取但丁的建议，所以最年长的男人离开了桌边，给涨红脸不吭声的男孩腾出空间。只不过这没让尼禄好受些，他的欲望已经被刺激起来，不管多么不愿意承认，他都失去了胃口，希望现在就能被自己的父亲们照顾跟爱抚。
他的两条腿的座位下夹紧，局促的拿起披萨的边，可不打算抬头看但丁。并不是他真的羞耻到不行，反而是因为他现在极度希望看到这两个人的脸，只要盯着就快要爆炸，所以他害怕自己陷入但丁的眼睛里，被漩涡带走。
此时电话突然响起，尼禄还从来没觉得一个电话铃声会这样吵闹。但丁像是把自己的屁股从座位上拔起来，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拖着脚步走去大厅尽头的办公桌。他并不担心打电话的人着急，反而抬手就把电话线拔了。
不等尼禄询问他要干什么，他就先一步把早就摆好的理由摆出去。“我们先来处理点家庭事情吧。”但丁转身靠在桌子上，如同演讲似的把眺望过大厅的视线落在两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人身上，“这几天可是最特殊的时期，你离不开我们俩。你刚才可都承认了，孩子。”
几天没钱没工作？这点但丁早就习以为常了。莫里森肯定会来找他，但此时他把尼禄排在了首位。
维吉尔二话没说，他拍掉了尼禄怎么看都不太想吃的披萨，抬手把儿子拎了起来。不管尼禄怎么别扭的想从他手里挣脱，维吉尔还是不紧不慢的把他困在身前，票出点味道，手腕传递的力度，轻而易举就叫尼禄发软。
“他现在不需要食物，”看准了尼禄最渴望什么，维吉尔不打算再听但丁的意见。那些微波炉披萨对尼禄没有什么好处，而现在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尼禄又会化作一团失控的火苗，摇曳中灼烧他们所有人的理智。
但丁这次没阻拦维吉尔，他起身走到楼梯口，故弄玄虚的摆出“请”的姿势。而维吉尔侧干练的一把将尼禄横抱，阔步跟上。尼禄已经要炸了，本能彻底成为一匹脱缰的野马，飞驰的把他装晕。他抓着维吉尔的领子却没挣扎的要蹦下去，因为他的腰跟腿肯定都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而他只希望这两人快点把他丢到床上去。
“这次换你的床？”维吉尔突然开口。
“我的床要是塌了怎么办？咱们总该留点床好睡觉用。”但丁可不打算把床让出去，不过他也不紧张。“不过放心吧各位，我已经为咱们准备好温馨的小窝了。瞧，滚地板不算难事。”
尼禄预见到了未来几天的情况。不光是床，他还有地板，沙发，办公桌，台球桌，门跟窗户，栏杆扶手跟浴室。他能尽情宣泄的地方有很多，而这里所有弥漫的味道都是来自斯巴达家的。
…
尼禄再度回到Devil May Cry的事务所时面色凝重。尴尬，焦虑还有不安都缠绕再他的眉目间。
在解决了身体的情况回去Fortuna后已经过了几个月，尼禄跟这边的联系不算多，但他已经学会给这边打打电话了。背着周围人，尼禄已经不可能忘掉他跟父亲们之间干的事，也不可能忘记感觉，挡在接通电话的好几个夜晚，他都只能偷偷的为自己解决。
但是这次他又回来了，只是脸色并没多好。他临行前在电话里留给但丁的只有咬牙切齿的一句“到了再讲。”然而抵达后，面对但丁跟维吉尔共同看来的视线，尼禄却没了电话里的气势，仿佛落单的小狗垂着头，一只手攥着衣角。
“好吧，说说看你有什么麻烦？”但丁尽力表现出可靠的家长姿态，敏锐的视线不放过尼禄肢体上的任何一点细节。而他很快也像是都出来了什么，有一种不能言说的严肃攀上他的脸，让周遭的空气变了温。
尼禄松开被他扯皱的衣角，手小心的往上按着腹部。贴近腹部轮廓的布料下呈现出了稍有有些不同的弧度，给年轻男孩匀称的身材上融入了不和谐的元素。
“我也大概，也许…不，我觉得我怀孕了。”起初他打算委婉的化解这件事的冲击性，可是他发现做不到，他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对的，“该死，我怀孕了。”
他两三步跨到张着嘴没能第一时间说出什么话的但丁跟前，拍着桌子，“你不是都帮我把里面清理好了吗？！”
但丁的确没能立刻跟往日那样开起玩笑或者说点什么俏皮话，他张开的嘴中似乎酝酿着话，却都飘落成空气。他双目中映着正在质问自己的这张脸，停下几秒后转而又挑起嘴角干乐几声，“当时的确太深了，我手指也不可能那么长，是吧？”
“而且全部都在子宫里，”维吉尔说的太冷静，他的反应一点也不大，简直让尼禄差点忘了他也在场。维吉尔扫过尼禄，看着这个突然降临的结果落在自己孩子身上，就好比当时忽然意识到怀孕的自己，可是他的话仍然很安静，“这是我们半魔在交配时无法抵抗的本能。”
“去他妈该死的本能？！你们怎么不早说！！”尼禄虽然在生气的怒吼，可是他知道都晚了，他更后悔太天真并且还不做任何检查处理的自己。他离开桌子，不打算在说什么话针对眼前的两个人，即使他再反省几百遍都无济于事。
“我不能呆在姬莉叶她们身边了，因为掩饰不过去…所以我来找你们。”尼禄转身用手搓着挠头，但又无法不去询问大人们，只能转过身，眼神无助又可怜，“我该怎么解释？”
他的魔力跟波动都很大，脸色从一开始就不好。这不光来自于压力，还因为胎儿的形成给他身体造成了影响。此后的日子里，随着胎儿的长大，胎儿会持续榨取母体的魔力，这会导致尼禄变得虚弱且容易被其他恶魔盯上。
尼禄一部分离开Fortuna的原因是因为体型的变化跟无法做出的解释，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注意到怀孕后自己更加吸引恶魔，才不想引来更多麻烦牵扯到姬莉叶她们。
“你是什么打算？”维吉尔靠近儿子。他的视线里好像寻找到了影子，所以他不由自主的靠近。他不再是质疑，而是决定给儿子一个选择的机会，“你打算把这个胎儿怎么样？”
这是躲不过的问题，尼禄早就独自想了无数遍，因此他并不吃惊会被问道，也早就做好了答案。
“生下来。”
男孩抬起头，视线笔直的看向生下自己的父亲。这好比一道蓝色的光辉，穿透了维吉尔冰封的双眸，刺入他的记忆，那个虚弱里选择留下腹中胎儿的自己。
“这是我们的孩子，”尼禄很小声的嘀咕，视线于维吉尔脸上闪过接着又跳去了但丁的身影上，口气蔓延着羞涩，诞生出属于他自己的温柔。
“看来我们等着抱孙子了！”但丁一拍手站起来，过去搭着维吉尔的肩。他无视了维吉尔要把他胳膊甩下去的动作，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男孩的肩，随后上前把这个小伙子抱进怀里，随后又推开揉了揉那头短短的银发。
“别慌，我会帮你出法子的，我们也有责任，”但丁打了个响指，“这事迟早都要说。到底要怎么跟你的小伙伴们解释，这个我们慢慢讨论。”说完这句，他又看了看被尼禄进门后丢在地板上的背包，拇指越过肩膀指了指楼上，“看来你做好准备要在这里待产了。刚好咱们之前糟蹋的房间已经修好了。怎么样？上去看看？”
“不用担心没用的，”维吉尔补充，“如果有恶魔来打你的注意，它们会在几米外就丧生。”
听了这话的但丁乐开了花，弯腰提起尼禄沉重的行李包，推着男孩往楼梯走去。
尼禄承认了，他肯定会留下来。他会在这里把带着他们血缘的孩子生下来。
他要让自己的父亲们亲眼看着这个胎儿降生并且被抚养，而不是被自己丢弃或铲除。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