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啸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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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食,喜欢all自己的推。自己开心就好,但老往冰窟窿里跳。慎关,爬的圈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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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id同人-九梦/镜梦:小小房间的苦和甜

    [非CP向AU设定:贵利矢25岁,宝生永梦8岁。《小小房间系列》第四弹,这次是在《他和他》之后的故事。镜飞彩出场,24岁]

     


    “小朋友,不可以在走廊上乱跑!”护士的警告让跑过医院走廊的永梦吓了一哆嗦,但他很明白是自己的问题,却没法停下脚步。

    尽可能减缓速度,永梦转去那个方向大致低下头,“对不起!”

    “也不要那么大声说话,”护士一脸无奈。

    “对…不起…”永梦吞了吞口水,让自己声音变小不少。可是也不知道这声音有没有传入护士耳朵里,他便已经转过身,以最快速度往指定的门走去。不管护士再呼唤他,他也没停。

    就在推门进去的瞬间,永梦的鞋子擦到了地板上拉门的轨道,一下子趴去了地板。身后的书包压在他背上,可是永梦一骨碌就爬了起来,不管不顾。

    “名人你还是那么不小心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永梦顿时眼前一亮,但难免满充满急切的担忧。抬头和病床上的贵利矢对上视线,永梦不顾周围的医生,先跑去了病床边,担心的望着对方。

    “喂喂,没什么大事,别摆出这张脸。”看着永梦小小的脸上都是紧张,贵利矢无奈笑着抬手捏了一把男孩的脸蛋。永梦立马捂着捏痛的地方缩了缩脖子,并对受了伤却无所谓的贵利矢露出不满的眼神,贵利矢这才叹口气,“真的没事。到是你再那样没事摔倒,要是也住院了,我就麻烦大了。”

    永梦看了看贵利矢全身,唯一不同就是脚上多了个石膏绷带。放学后永梦被明日那老师叫去办公室,说贵利矢因为脚受伤送入住院,但因为贵利矢要求,所以等到放学才和永梦说。

    忽然听到一声咳嗽,回头发现是一直站在床尾前的医生。一脸严肃的脸确实相当英俊,白大褂下穿着整齐的衬衫,打着规矩的领带,熨烫整齐的西装裤和皮鞋和他很搭。他有着一张和年轻的脸,可气氛同那些小儿科笑眯眯的医生护士大不一样。

    永梦忍不住缩小了身子,但是很快知道自己没打招呼很不对,显然对方是贵利矢的医生。于是他立马站稳,“我是宝生永梦,谢谢你照顾——呜哇?!”

    想不到深深一个鞠躬,书包盖却松了。里面的课本文具和饭盒统统掉出来,砸过永梦的头,散了一地。望见自己宝贝的游戏机也掉在了课本上,永梦赶紧跪下身心疼的抱起来。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贵利矢哭笑不得。他当然不能下去帮忙,不过一旁的护士到是好心的去帮永梦捡。永梦一边道谢一边道歉,嘴巴忙个不停。看着这样的永梦,贵利矢只能冲床对面没挪动一步的医生咧嘴赔笑,“我家名人让你见笑了。”

    瞥了眼男孩的医生把目光转了回来,完全把小孩交给了护士。他双手插在西服裤口袋里,白了一眼贵利矢,厌烦的叹了口气,“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医院——”

    “别这么说吗,飞彩,”贵利矢无辜的插画。

    被唤做飞彩的医生因话头被打断而有些吃惊,大概他很少被人打断过。然而他没生气,而是表现得有些头疼的皱起眉,完成了句子,“不要再出现在我的医院的病床上。”

    “你很关心我吗?”贵利矢乐起来。

    “只是给患者的一个忠告。”飞彩瞪了过去,“给你的忠告。你还打破了我的休息时间。”

    “不就是点心时间吗…”贵利矢一出口,飞彩就有些耐不住的要发火,却发现贵利矢移开了目光。见永梦已经抱着书包站起身,贵利矢便指了指飞彩,带着恶作剧似的坏表情冲永梦低语。“我医大时的旧识,算是朋友。很可怕吧?”

    飞彩不屑一顾的冷哼下,永梦开始怀疑贵利矢是不是开玩笑骗他的,也许他们关系一点也不好?但贵利矢喋喋不休,“我可是为了尸体跑来这里很多很多次。”

    “以及为了弄出那些你不放的线索,把自己弄进这里很多很多次,”飞彩口气很差。或许怕飞彩发火,永梦担心的贴着贵利矢的床边。见他这样,飞彩勉强缓和了点口吻,“还好你这次只是脚踝骨裂,撞上的是自行车。下次你来个大的,也许通知这孩子来的地方就不是我这里,而是你工作的地方了。”

    “喂喂,你在小孩子面前说什么呢啊。”

    “你不是也把尸体这词在他面前说的轻松么,”飞彩的话反而令让永梦涨红脸。或许知道贵利矢平日如何和人交流,飞彩也说的坦然,“你是打算让他以后当法医了吗?”

    突然贵利矢想到什么,咧嘴拍了拍永梦肩。“说来,名人你不是想当医生吗?那时候,这小少爷可是院长呢。”

    少爷?院长?永梦顿时满是憧憬的睁大闪闪发亮的大眼睛,尊敬羡慕的冲飞彩投去目光,冒出句“好厉害。”

    “不过现在还不是。”

    对于贵利矢的强调,飞彩啧了声。但他还是叮嘱了永梦几句,比如学医一点也不容易什么的。永梦这次变得很认真,站直了身子连连点头。对于那热切的目光,飞彩有点不好对付,随即便转头让护士回去工作。

     

    “今天我回不去,明天的。”贵利矢压低声音开始和永梦说正事,“你自己回去。冰箱里有昨晚剩下的炒饭,还有沙拉,不行你就沿路买一点。吃完写作业,别玩游戏太晚,早睡。”

    “我不能留在这里陪你吗?”

    “为什么?”贵利矢有点不解的看着永梦。

    永梦回答得理所当然,“因为家人住院了,不是应该守着的吗!”

    “我这又不是出了大事,也不需要特别看守啊。你个小孩子,不许熬夜。”他想要说得轻松,抬手要弹永梦的脑门,却被永梦躲开了。贵利矢突然觉得小鬼好难搞,他可不能让永梦在这里折腾,还不好好休息和学习,“明天我就回去了。好了,你快回家,听话。”

    永梦满是委屈,“可是贵利矢从前天就没回去过…”

    床上的某位伤员顿时语塞,毕竟他因为抓到线索,前两晚上都弄到很晚,最终因为距离而住在了旅馆。而今天让他打了石膏的起因就是那事,到是不是什么危险大事,只不过他回来时一个不小心跌下了坡道,撞上了一旁骑自行车的人结果弄伤了脚。

    到底也是自己惹出来的,让他今晚又要把永梦一个人放家里。

    贵利矢知道自己总是有事出门,永梦每次都在忍耐,如今他无话可说。正在头疼思考劝阻的话和解释时,抬眼看到飞彩还在看着这边,也就不好把家里的这些继续扯来扯去。

    他赶紧压低声音叮嘱永梦,“回家。就一晚上,忍耐下,永梦…”往日很乖的永梦,此时使贵利矢下不了重口,“你也是男孩子不是吗。不要弄得我还想一个苦口婆心的老妈子似的在这里劝你…乖乖的。”

    永梦沉默中好似进行了一翻内心挣扎。贵利矢知道永梦很少提出任性的要求,再说,刚才那个不算是任性,而是他一个寂寞后的失落。造成这一点的是贵利矢,所以贵利矢没有资格寻对方,他甚至开始反省。

    “我知道了…”永梦把书包背回肩上,双手抓着书包带,嘴巴却撅起松不开。然而他没闹,也没抱怨,更不是刻意做出苦相,反而乖乖的声音令贵利矢心怀愧疚。

    “抱歉,”贵利矢轻声道歉。

    出乎意料的,这次变成永梦在安抚他。男孩挤出了一个青涩的笑容,他并不希望贵利矢不开心或担忧,“希望你能好起来。”

    真不知道这种客套话是不是在学校学的,可不懂的永梦却说的相当诚恳认真。表面的哭笑不得下,贵利矢只觉得有些心痛。他抬起手想要揉揉对方的头,然而刚伸出手臂,永梦已经和他道别后转身走去大门。

    明明用鼻子很浅的叹息,却令贵利矢肩膀明显垂下。他望着永梦礼貌与飞彩以及护士道别的身影,心思蔓延。永梦临行前不往回头又冲他摆摆手,贵利矢这才感觉到自己表情有点僵硬,从而他立马整理表情咧嘴笑起,冲永梦挥手招呼回去。

    见永梦离开,贵利矢这才彻底松下。与此同时,他和门口的飞彩对上视线,显然这位未来院长看了他们俩全部互动。

    想不到自己和永梦私下这份家庭感被暴露出来,以前可没对几个熟人展现过,或许飞彩都会感到吃惊与不适应。想到这里,贵利矢情不自禁的苦笑不已,不过飞彩并没有表情变化,眼底色彩却很深。

    贵利矢无奈中挂着点不好意思,冲老熟人耸了耸肩,飞彩也没回应就关上了门。

     

    永梦没有直径回家,而是坐在医院大厅的椅子上。没有取下书包,也没有脱掉大衣,双手撑在腿上的姿势好似他只是在车站等公车。

    他不想回去,虽然今晚一个人在家并不是第一次。就像贵利矢说的那样,他一个人也能行,贵利矢也好几次有事回不去,今天的意外更加情有可原。

    但就是因为今天这件事,他才会无法起身从医院轻易离开。依旧年幼的永梦想到了父母的离去,被那些不愿收养他的亲戚包围,最终在人群里却感到自己是一个人的回忆。

    贵利矢是对他伸出手的那个人,即便永梦清楚当初推给贵利矢纯属巧合,然而他们却彼此接受了对方。

    对于还没有能力独自生存的孩子而言,永梦让自己认定那个是家,贵利矢是亲人,是他唯一能安心留下的地方。他怀抱感激,学会懂事,寻求着立足之地。所以他会担心,或害怕,甚至有点反应过激。

    他在学校和环境中学会了基本的道理,却还不会知道社会中的太多太深的事情。可是对于被伤害和死亡以及失去,他却有过经验。

    因此当他知道贵利矢只是伤到脚的时候,他些许放心,但也是纯属先前他太害怕了。紧张到不亲眼确认都无法来得及哭出来。如果是什么坏消息,那么永梦便会失去那份支柱,他自己铸起的蛋壳保护终将轻易破碎。

    不是他不敢一个人在家,而是他不敢留贵利矢一个人在医院

    回到无人的家里,想着那个受伤的人。这些单纯此时想,就迫使他感觉回到了遇见贵利矢之前的日子。他失去父母,独自在恐惧和悲伤里变得封闭,学着如何继续活下去度日。若留他一个人,这些便会如潮水吞来,他自己都怕那时候的自己会瑟瑟发抖,胡思乱想。

    他讨厌哭泣,不会在贵利矢面前,也不会在外人面前,甚至不想在自己面前。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陪在贵利矢身边,让自己呆在那个给他创造出家的人身旁,直到彻底安心,看着对方回家。他懂为何贵利矢没让他留下,就和老师与一般大人担心的那样,他有他这个年龄该去做的事情,然而永梦没心情。

    或许他可以在这里守一夜,不被贵利矢发现,就找个地方坐着。自然他小小的脑瓜中没有任何点子,说不定现在就会被护士询问自己为何一个人,只是永梦没有从椅子上下来….

    他认为,即使是贵利矢,如果受伤被独自留在医院过夜,会不会也和自己一样会孤独与害怕呢?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没人喜欢疼痛的,对吧?那么如果只留在这里,贵利矢需要的话,自己就能及时跑过去陪他了。

     

    “你不回家吗?”

    忽然一个白色的身影坐在身旁,黑色的西服裤因为翘起的腿而拉扯出些许褶皱。永梦有些吃惊的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飞彩,明明还是绷着脸抱着双臂,可注视而来的目光却带着舒服的色泽,音调也相当柔缓并不吓人。

    “九条贵利矢的事,你还在担心?”飞彩此时话和问题突然变多起来。见永梦有些尴尬的点头,飞彩也就顿了一下,“没事的。”飞彩就这么简单的安慰了句小孩子,没有明确的指明。他不擅长安慰,也不会做无谓的保证。

    永梦不知道能说什么,飞彩肯定不会答应让他留在医院一夜,他也不能让飞彩保密自己没走的事情。他没必要向飞彩阐明自己不想回家的事,也不在乎九条有没有给飞彩提到自己的事情,永梦现在想到只有自己能去哪。一来二去,永梦担忧的太多,结果到头来什么也没能说。

    “他经常让你一个人在家?”飞彩抛出今日对于永梦的第三个问题。

    贵利矢并不是总是出门不回,但的确老是有事而回家晚,或临时去上班。然而永梦知道,总是把未成年留在家里的确会被说三道四。他不希望贵利矢被骂,因此维护似的回答了句,“就是偶尔。”

    飞彩如有读心术似的看懂了男孩,他放下腿微微弯下身,让自己寻觅到男孩的脸,用目光直视过去,“如果不喜欢一个人在家,不希望让他再老让你担心的话,那么你就要自己好好训他一顿。”

    “哎?”

    “你也到刻意表达清楚自己想法和感情的年龄。如果有什么不满,或者希望他改正的,你就说出来。他还不是不会听人劝的人,也懂的反省和自责。”飞彩吐了口气,语速放慢,“面对事情做出果断判断,清楚正确的传达含义和决定的想法,也是医生需要拥有的资质。”

    对方还记得自己想当医生,且认真的认可了。永梦不禁睁大眼睛,望着这位年轻有为的未来院长。

    被鼓励了?被指导了?永梦感觉内心暖起,毕竟有人在他的道路上给他推了一把。

     

    永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飞彩本以为对方会离开,却想不到永梦三步并作两步走去了病房。飞彩起身大步跟上,还没厉声阻止,永梦已经一把拉开了病房门。

    “贵利矢!”永梦严厉叫了出来,当然以他稚嫩的声音毫无威慑力。

    “喂——”飞彩没想到会这样,但既然已经没法阻止,他便把门在身后关上。

    “永梦?你怎么没回去?”贵利矢不知道哪里摸出来了一本杂志翻着,见到永梦突然出现在门口,半是不满半是吃惊。他不解的从永梦气呼呼的小脸转移到了飞彩身上,更加困惑,“飞彩?”

    好在这病房只有两张病床,而这里只有贵利矢一个人,所以飞彩也就勉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警告永梦要小声。

    此时永梦已经冲到了病床前,抬手打了一下贵利矢的胳膊。“你干什么啊?我可是伤员呢,”贵利矢被突然换了气势的永梦惊起不小,躲起胳膊震惊不已。虽然他伤的是腿,而不是手臂,却还是故意露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可永梦不吃这一套,他双手撑在床边往前凑过身子,好似要继续追打。不过他这次没出手,而认真的脸上宛如在忍耐什么。“不要再让我担心了!不要再受伤了!”

    永梦抬高声音没控制音量,贵利矢被弄的一愣。可永梦没注意到,反而嗓子哽咽起来,“我在学校以为…你出车祸了…”

    的确某一点算是车祸,然而贵利矢却清楚的意识到“车祸”这个词在永梦的概念里是什么。对他来讲,这个词只有“严重”的程度,就和他失去父母,自己生命垂危时一样。在家看到永梦换衣服时,贵利矢便注意到,男孩的腹部还有很明显的手术过后的疤痕。

    贵利矢想也清楚,自己这次的确吓到永梦了。对他来讲不算什么。可对永梦却不同。虽然并不严重,无需大惊小怪,然而永梦的反应过度却是可以理解。

    此时对比刚才见面时的反应,贵利矢深切的感受到永梦忍耐得多么痛苦。永梦责备贵利矢今晚不回去,同时永梦又希望留下来。这些和往日贵利矢没回家时永梦感到的失落不同,因为今日永梦只是单纯想确认贵利矢在身边,希望自己能留下来确认贵利矢平安无事。

    “那个只是自行车,你看,也就是脚踝伤到罢了,很快就会——喂?!你别哭啊!”

    “我没哭!”永梦吸了吸鼻子。

    贵利矢瞬间丢开往日的懒散开玩笑的样子,也不再以轻松的口吻安抚,而是有些不知所措。他看得到永梦眼眶里打转的泪珠,自知永梦不会在他面前哭或者撒娇,如今只发生过一次,从而这回的第二次看来的确深受打击。

    贵利矢倒是不知道飞彩和这个孩子说了什么,但永梦这样子认真地表达想法,贵利矢还是会好好听。看来是自己要招架不住,贵利矢抬手做出投降的样子,“我知道了。永梦,冷静。”满脸无奈,“我不会再让你担心了。擦擦眼睛,回家了,明天你就能见到我。”

    永梦说不过他,却听到对方算是答应后,也没得反驳。他从刚才就没擦眼泪,是因为既然拦得住眼泪,那么就要当作没发生似的隐忍,这算是小男孩的一份倔强。可现在既然被看穿提及,永梦只能愤愤不平的用手背摸了把。

    不抹还好,一抹眼泪唰的就下来了。两个红脸蛋都被弄湿,年幼得男孩不禁吸溜着鼻头,低头用袖子擦起来,可也没哭出声。

    飞彩看清的永梦的情况,也没料到自己的话会引来这事。算是责备着贵利矢,飞彩不忘白一眼病床上的人,可同时也有些无可奈何看着那里擦眼泪的小男孩。

    面对这一大人一小孩不像是吵架的奇妙画面,飞彩不禁再度头疼起来。而另一边,再度被飞彩全程围观了自己家的这些事,并且自己现在还把永梦弄哭了,贵利矢宛如救助似的给远处的医生一个眼神。当然,飞彩显然嫌麻烦的瞪回来,只是贵利矢不觉得自己安慰永梦安慰的有问题啊,所以他只能很无奈的摊开手。

    最终飞彩看不下去,上前抬手试探性的拍在了永梦肩头,“探病时间结束了。刚才给你延长时间,现在不能再拖。”永梦擦了一手湿,但总算恢复到往日的乖巧,好好点了点头。飞彩说了句“走吧,”就把永梦带了出去。

    一旁贵利矢对于飞彩的耐心催促表现得一脸夸张的吃惊,结果被飞彩无视。

     

    永梦在医院厕所里洗了把脸,眼泪就神奇的止住了。大概是因为他平日不哭,早已接受了父母逝去的事实。而他在贵利矢面前突然止不住,那是因为贵利矢让他有一瞬间回去了当初刚知道父母不在了时的感觉。

    出门后飞彩还等在门口,永梦这才知道飞彩已经下班,只是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永梦很礼貌的鞠躬道歉,却想不到飞彩问了句,“你喜欢吃甜的吗?”

    永梦有些不知所措,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更想不到的是,飞彩把他带去了办公室,让他坐在椅子上等自己。永梦也不清楚自己该走还是还留,最终选择乖乖听话。

    飞彩的白大褂被换回了黑西装,与他的衬衫领带搭配起来,相当有精英感。只是配上那张帅气的脸,却令永梦倍感压力,此时比在学校都显得乖很多。

    飞彩提出来带永梦去吃蛋糕,永梦内心安心不少。看来自己闹得这事没让这个医生生气,至少对方还愿意自己去吃蛋糕。

    是要安慰我吗?永梦内心对飞彩改观不少,觉得飞彩是个意外温柔的人。只是被拉去吃蛋糕有些过意不去,可既然是贵利矢的朋友,那么永梦也就没那么拘谨。他连连道谢上了车,路上瞄了一眼飞彩还有那个前面安静开车的司机,大家都不吭声,永梦也没能搭上半句话。

    万万没想到,飞彩带他来的地方是那家很有名的甜品店。法国有名的牌子,不管是在大人还是小孩间都很受欢迎,只是很贵,永梦自己都没吃过。

    眼睛里难以控制的冒出光,可是永梦却犹豫再三。这么贵,他真的可以让飞彩请么?当然他自己还没挣过钱,在他看来,这些标价每个都蛮恐怖。

    “选好了吗?”飞彩问了句坐在那里盯着菜单,陷入选择恐惧症的永梦。飞彩决定的并不困难,他肯定来过很多次,毕竟刚才店员小姐还恭恭敬敬的对他说“好久不见”。

    自己要节制!这是永梦给自己下的命令。最终纠结下,只要了一块店里首推的草莓奶油蛋糕,外加搭配选择的白热巧。

    看着飞彩享受在甜品中的样子,永梦不禁觉得很不可思议,大概这是他见过飞彩最放松的表情。蛋糕自然好吃得不行,永梦感觉嘴巴停不下来。在他吃到一半时,或许是因为吃得过于高兴,嘴巴没管住得突然开口问道,“医生你平日都不笑的吗?”

    想不到被问这种问题,飞彩目光不同刚才那样,好似并不喜欢这种话题。永梦瞬间感到自己说错了话,咬着叉子,缩起脖子。

    “别咬着叉子,很危险,”没生气,飞彩反而随口嘱咐了句。

    “是,”永梦赶紧乖乖把叉子拿下来。然而小孩子的好奇心没让他安静,只是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他宛如在说悄悄话似的问飞彩,“请我吃蛋糕,是为了安慰我吗?”

    飞彩迫不得已同他再度四目相对,却未能很快给出答案。大概懒得回答解刨自己的感情,飞彩深呼吸了下让自己有耐心。同时想了想,口吻依旧是那么平淡,“随你怎么想。你认为的话,那么就是了。”

    很不明确的答案,永梦却将其归类在好的一边。他坚信飞彩的好意,或许真的在害羞也不一定。当然这话他不会对飞彩说,小孩子其实很敏感的,他清楚这点还不能问。于是最终他只是害羞的吃起蛋糕,小声的对飞彩说了声“谢谢。”

    飞彩眉头动了动,调整自己内心,不在同这个孩子多说什么。此后全程两个人没在聊话题,飞彩不擅长这种事。但呆在飞彩身边,永梦感觉比之前要轻松许多。

     

    第二天永梦起了一个大早,在上学前先去了医院。贵利矢还没醒,永梦就把小小的纸袋子偷偷放在了对方床头。

    “名人?”想不到贵利矢竟然醒了,他叫住了刚要离开的永梦。年幼的男孩本以为自己的小惊喜可以圆满完成,但此时他只能各种尴尬和害羞。贵利矢瞥到小袋子,一脸吃惊,“怎么?我的出院礼物?”

    永梦抓紧自己的书包带,红着脸点点头。贵利矢咧嘴一笑,好似得到圣诞礼物的孩子,心满意足的拿起小纸袋,“这个牌子不是那个很有名的店吗?你去那里买的?”法医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家男孩。

    于是永梦把昨晚的事情讲了出来。被飞彩请去吃蛋糕,还被开车送到家里。贵利矢很难想象飞彩和一个孩子单独相处的画面,表情在听的过程中从吃惊到好笑,最后只剩下无限感慨,“看来我欠了一个人情。”

    永梦不懂贵利矢感慨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贵利矢是由衷这么觉得。那位嘴巴辛辣的老熟人,不光帮忙照顾了永梦,还顾及了孩子的心情,甚至安慰鼓励了小小的他。

    纸袋子里是五颗不大的松露巧克力球,每个只有拇指肚那么大,外面裹着两种不同颜色的粉,应该是有一定味道区分。

    “对不起,”永梦突然道歉起来,令刚拿出来巧克力的贵利矢吓了一跳。永梦却相当认真的解释,“因为没有挣钱,所以买不了蛋糕。零花钱只能买这么一点。”

    贵利矢有些接不上话,愣了几秒盯着那张懊悔的小脸,下一秒大笑着把一颗巧克力丢入口中。在病服上随便摸了把,把纸袋换手后,贵利矢捏了把永梦的脸,并对发出小小轻叫的男孩抛去哭笑不得的表情。“你在说什么啊。偶尔你很聪明,可是现在笨得不行。”

    “我是认真的!”永梦撅嘴抗议。

    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有这反应,贵利矢再度被对方惊到。最近永梦有了变化,会好好表出感情了。于是贵利矢睁大眼露出投降状态,以眼神催促对方继续说下去。永梦则嘴巴没停,“如果以后挣了钱,我会买蛋糕给贵利矢吃的!因为…想要感谢你!”

    “感谢我什么?”

    “感谢你在我身边,还有…”永梦费劲的组织语言,试图让自己恭恭敬敬的报答谢意,“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永梦低下头深深举了一躬,男孩感到暖意从胸口爬上来,钻在鼻子里,有些发酸。所以他维持住姿势呆了一会,好让自己突然发热的小脑瓜冷静,并把因为刚才那些话而羞红脸的自己整理好表情。

    “那么就拜托你了名人,那家店的蛋糕,我也想尝一尝啊。”忽然听到贵利矢如此开口,永梦迅速的抬起头。见到的对方看似笑容与声音没变,但眼底却显得柔和并挂上了欣慰,贵利矢内心是不由的发出感慨的。

    “这个巧克力很好吃,谢谢。”贵利矢衷心的冲永梦表达感谢。这个男孩花掉了全部零花钱,只是想换来巧克力让他开心。贵利矢并没有什么值得伤心的事,只不过现在更加开心,好似今天会有好运。

    半是逗着永梦开心,半是带着想法,贵利矢眯起眼,“那个飞彩竟然请你吃了那么高级的店,真叫人羡慕。我也想和你去吃一次那家店,所以——”他拿出来一块巧克力,举到永梦小小的嘴前,“现在陪我吃吧?来,张嘴。”

    相比之前担心的泪水,或者生气的泪水,在或者刚才感动的泪水,永梦认为这次开心的感觉是最轻松的。他没有哭,但鼻子一算。但在眼泪还没爬上眼眶前,就被他的充盈感情的笑这压了回去。挂着点鼻音,男孩笑得很开心。

    他兴奋的应了对方,张嘴吃掉了贵利矢喂给他的巧克力球。巧克力在口中化开,外层巧克力粉带上些许苦涩,融合内部调味所带来的芳香,剥落在舌尖上。最终融入到巧克力丝滑的香甜里,之前那点苦涩也迅速让其更加凸显美味。

    “好吃吗?”贵利矢又吃了一颗,边问到。

    永梦鼓着腮帮子点点头。

    “知道是什么味道吗?”

    “忘记了。”

    “喂你小子,买东西难道不该看看味道吗?现在这两种口味我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啊!”

    两个人的笑声在早晨的病房里中飘过。带着一点巧克力的浓郁,挂着一丝暖洋洋的气息。

     

    “甜”并不单单是因为甜品,而是因为那份心情,那份共享的愉悦。

    “苦”不过是包裹在外面的薄层,当你融化往前,便会寻觅到本该应得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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