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再也想不起的面容
“我说啊,每天都看到你出现在这里。你来这个医院是因为什么呢?”他一屁股坐在医院前的长椅上,占据了那个男人坐在的另一端。
“只是有些事而已。”
“你不是病人吧?”
“嗯。”
“我啊,可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呢。为什么在这里,之前经历了什么。而且还说需要留院观察一星期才能出院,什么都不能去查,好无聊啊!”
“嗯。”
“他们说之前这个世界经历了很惨痛的事,但是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失忆可能也和那个有关系,因为他们说从我脑子里取出来了东西,说那个是因为战争而留下的。我觉得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人或事被我遗忘了,家人也是,朋友也是,但是我什么资料都没有。”
“没关系。”
“…什么?”
“即使你不记得的话,那个人也会记得你的。”
“为什么这样肯定?”
“因为我也答应过一个人同样的话,他不记得我的话,我也会一直记得他。所以,你肯定被记得的。”男人说完,回头露出抹浅淡的危险。他看起来不像是擅长笑的人,然而那个淡淡的感觉中,却觉得是他用过最温柔的感情。
“你出院的那天,说不定他就会来接你了。再见了,伊月。”
卷发的病人奇怪的眨眨眼,看着男人留下话后离开。他歪头想着怎么会被知道名字,结果低头发现病服上挂着名牌,于是好笑自己刚才竟然会吃惊,“哈,原来写着呢啊。”
——有贺&加加美
12.彼此的手握的越紧,伤的越深
園败了,他被击中满血的身体往后落去,从断壁炸过的建筑高层掉下。
可是他被抓住了手臂,残破的身体悬挂在半空中。仰头望去,被血渍染满俊俏脸庞的雏森,忍着扯破伤口的疼痛,趴在边缘拉住了他。
“最后,至少…还有一个真相要告诉你。”雏森努力挤出每个字的发音,“当时的我——”
“我…”園打断了他。最后一口气,最后一丝力量,他还是用拿不稳颤抖的手提起仅留一颗子弹的枪。只是他对不准,也快扣不动扳机。
雏森的脸上还是留下了没能解释完的绝望,可是他知道園必须死去。而園把枪抵在了雏森的小臂上,顶好稳住枪身,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被子弹贯穿的胳膊威胁着雏森的神经,他的手再也握不住,那句话还是没能说出。他看着園掉入楼底,直到四肢骨折后的尸体无法被高处他看清。
——園&雏森
13.无法逾越的界线
护从噩梦里惊醒,他感觉到柔软的触感按压在脸上,给他擦去汗。可是他很快就意识到了是谁,便抬手温和的将那个软软的触感握入了手心里。
《做噩梦了吗,护?》
“没,”护撒了谎,但也有真话,“我只是想到了很多事。”
《我们的事吗?》怀中的玩具熊,发出了他最重要的人的声音。
“不愧是淮斗,”护笑起来,换了个姿势躺好,随后把装载着淮斗的熊抱紧,拇指来回抚摸着掌心中玩具熊柔软的圆圆熊掌。
《想了什么呢?》
护在黑暗中,好好的思考了一番答案。最后他握紧布偶熊的手,用五指紧紧扣住。
“我在想我们何时还能十指相扣。”
——白崎&淮斗
14.第一次&最后一次
“万夜。”
终于叫出口了。
——小太郎&万夜
15.诺言
樱不能救助任务失败的樱。
仅有一个例外——
弥赛亚。
可是他听到同期人对醒来的自己这样说,“園死了。”
但他又遇到了園,却听到对方冲自己说,“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信我。
——我是真的想要去救你的啊。
——Yuki。
——園&雏森
16.对你来说,我是什么?
白色的帘后,昏睡的万夜,安静却痛苦。他眉头紧锁,睫毛在颤抖,微微呼吸的嘴唇发出不正常音频的节奏。细腻的汗淌落,黑发在白色被单上呈现的每一根纤丝都如此清晰。
现任银发的神坐在他身边,将万夜的手窝在掌心,静静搁置在白色长袍下的腿上。他凝视着沉睡的人,百般痛苦和无望,因为他不会忘记对方用枪指向他,即使没有射击,却也弄碎了他的心。
“万夜,你一直是我的太阳。我一直看着你,想着你,为什么…你不能看看我。”
自语在他经历了那么多日后,终于当着这个人的面说出来了。可是对方听不到,也不会回答他。
忽然,呼吸呻吟下,万夜在沉重的黑暗里喃喃低语,“小太郎——…”
攥住那只手。很深,很使劲,却压制不了心口的痛。
穗波深深低下头,弓起的后背像是要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不要再叫他了!万夜,叫叫我好不好…?”
银发的神发出了痛苦的呼声。
——穗波&万夜
17.不会改变的现状
他回到了以前住的地方,曾经充满品味的家现在已经落满灰。不管是自己的东西,还是那个人的东西,没带走的东西太多,全都留在了这里。
这个房子过段时间也会被回收处理,里面的东西也都会被丢掉吧?他回来看了看,却发现没有需要带走的。那些摆放的相框里,每一张照片都是和那个人一起。所以等他路过时,便将每一个相框都扣了下去。
最后他打开带来的纸箱,将那些脏兮兮的东西都丢入其中,胶带封口后等着被处理掉。
只是他还是翻到了那箱东西,就是当初被别人送来的遗物箱。他想到当初翻找到的那封信,才让他走到了几天。但他又想到了真相和那个人的结局,这个房间布满灰尘的空气顿时化作毒气,令他五脏六腑都在疼痛。
他把手中取出来的东西又狠狠砸回箱子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起身揉着自己卷卷的金发,让其凌乱不堪。无处发泄的感觉,不知是痛苦,还是愤怒,还是悲伤,或者自嘲。统统交杂在一起,令无处宣泄的他来回踱步,踢开箱子,将曾经几年呆习惯的地方弄的一团糟。
最后他掏出来那把最初他从家里带走的枪,冲着房间射击。都是空枪,什么都没有,扳机的咔嗒声好比他喊不完的心情似的落空。
“砰——”
他被震住了,睁大的眼满是吃惊。袅袅白烟从枪口飘出,他忘了曾经还留了一发在里面。是最后一发——
俄罗斯转盘…
子弹射穿的地方,是叔叔给他买的第一份礼物。那只柔软的玩偶,吐出了棉花。
那么多年的感觉,为什么忘不掉?
——雲井&加加美
18.没有你的世界
第一次他听到了那个熟悉的提琴声,是在一家咖啡店。
他任务期间去那里休息,听到时心脏停了半拍。随后他闭起眼,嗅着眼前咖啡的香味,聆听店内播放的小提琴独奏曲。
一曲结束后他才吐出口气。端起来的咖啡,凉了。
第二次听到那个熟悉乐曲时,是在下着雪的海外街道上。他下意识去寻找,看到了一位路边演奏的青年,打开的琴盒里零零散散放着些许硬币。
但是青年演奏有瑕疵,没有那么高超的技术,可冻红的脸却非常祥和。于是他站在远处听着那孩子演奏完,随后他给盒子里留下随身携带的现金中最大的那张钞票,转身再度投身到目前的工作当中。
第三次他听到那个曲目,他正在伪装卧底的任务中。路过的商场里,八音盒商品发出的乐声。不是小提琴的音色,可是一样的旋律。上面的装饰品是个漂亮的小提琴家,精致雕刻的脸上挂着笑容。
后来任务结束,那个大楼被爆炸波及。他潜入带出了一位晕倒无辜的伤者,却脚下因为踩碎了东西而发出了咔的脆响。
低头看去,是碎掉的八音盒。小提琴手的雕刻不知道掉去了哪里,只剩下底座和音盒。盒子被他碰到而旋转,却仅仅两声便不在继续。
然而他那日,耳边始终回荡着全曲。
第四次他听到时,他先发现的是唱片。杂乱的街道,旧货市场的角落,一个老人卖着老唱片。
他结束的任务给他带来了疼痛仍然在说找他的胳膊,衣服下绷带后的疤痕火辣辣的燃烧,可那一刻,他忽然不再痛了。
本来并没有怀抱特别要去找的想法,只问了曲目名字…毕竟他只直到那么几首乐曲,竟没想到老人抽出来了一张递给他。
买走了唱片,但他没有留声机。他抱着那个薄薄的方形盘盒,脚步有些瘸的走过大街。忽然他捕捉到了留声机的乐声,转身进入到了那家恰好路过的酒吧。
“我可以用你们的留声机放歌吗?”这样询问,他还偷偷塞了钱。
于是他听着那个唱片里面传来的小提琴曲,坐在距离最近的位置上喝了三杯酒。同一首曲子被他来回放了两遍,然后不顾其他客人奇怪的视线留下钱离开。
那个唱片仍然在留声机上旋转,可却没被他带走。
——在没有你的世界里,你却在任何地方。
——有贺&间宫
19.镜像
玻璃里面的青年,苍白而骨瘦嶙峋。冻结的身体不曾腐烂,额头雏的疤痕却没有头发继续生长出来遮掩。
玻璃外面,一样的面容站在那里。相似的五官,健康的肤色,柔顺的头发,就像是一名镜子的两端。
一个过去,一个现在。
但其实并不是这样。
“我马上便会去见你的,哥哥。”
青年离开了玻璃前,穿着北方的长摆大衣,装好枪踱步而出。而另一端毫无生气的兄长却没有任何挽留他的能力,连心跳都没有。
——淮斗&春斗
20.在梦里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发出结婚请帖后已经过了半年。他们结婚速度之快,让周围人好一阵折腾。不过他们能邀请来的人也很少,所以也不着急。
“海棠和御津见他们呢?”
“从昨天就被百籁叫去布置会场了。司马和五条前天也赶了回来,昨天一起去的,今早据说要搭香槟塔。”
“我收到了有贺的邮件,他说已经下飞机,马上就到。”
“他不是还要去接间宫来会场?”
“加加美已经接来了,间宫练习好今天婚礼上他备好的曲目,提前来是因为要去更换我给他准备的演出服。”
“你到底瞒着我还准备了什么?”
“很多,”中长发垂肩的男性,笑得温和得意,“比如,牧师可是御池担当。”
“开什么玩笑?”
“他不是很合适吗?柚木帮他背了好几晚的结婚誓词。雏森和小暮他们去取蛋糕了,订了9层。但我想他们也是为了不提前来这里见到你。”
短发男人哼笑了声,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然后呢?你不可能只计划了那么点。”
“我还邀请了志仓他们,白崎和高野去接了。以及悠里说要在婚礼上播放视频,所以我把我们的照片也给了他。”
“你怎么这样擅自——?!”
“你都要在公众面前对我宣誓了,还在担心这种事吗?不要再任性了。对了,这个,”笑着的男人取出一个信封递过去,“周衝吾带来的,据说是周康哉和三栖公俊让他传的。虽然不会来参加,却送了礼金。”
“昨日雲井也送来了一封,”对面的人也取出来了一包信封,彼此交换。
“该去换衣服了。结婚前不该相互看到对方的礼服,所以你止步吧,”长发男性抬手把坐着的人重新按回椅子。失去拐杖的对方轻易的坐了回去。“你不用拐杖吗?”
镜片后的双目,这次少有带出来了不曾外露的感情。可是扬起的嘴角仍然那么不温和,“至少走过地毯时,我要双脚走过去才行啊,不是吗?”
“也是。”
自己的新郎离开,但合上门的瞬间,他却醒来了。
“你梦到了什么?”床对面的人已经醒过,竖立着中长发。仅仅回来一日,睡了两个小时,对方就要离开。
“梦到了不会发生的事,”男人坐起身取过床头的眼镜戴上。随后他穿着睡衣下地,捡起倚靠在一旁的拐杖,“醒了睡不着,干脆让我送你出去。”
——全员/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