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啸时生

WB:犬啸时生
凹3:KnightNO4time
杂食,喜欢all自己的推。自己开心就好,但老往冰窟窿里跳。慎关,爬的圈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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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创-在阳光下,看海

    [来自和JR的游戏,彼此出第一段,让对方接后续]

    [这次的梗还有内容灵感都来自电影《月光游侠》(moon child),不过是不一样的故事。原本电影讲述吸血鬼的故事。主演有:Hyde,Gackt,王力宏,还有小小的本乡奏多。]


    JR题:

    [我想要用眼光捕捉那个在阳光下慢慢幻灭的身影,却没有注意到自己逐渐消失的身体。]


    时生答:

    一片红,那飘渺的颜色让我不知道是虚是实。

    可能我们在燃烧,被太阳责备着。也可能只是我眼花,因为那片落日和那片染色了的海滩。

    是不是该叫他呢?但喊名字会让我觉得如此生涩,为何?

    我抬起右手想要上前拉住他。啊…对了,我的右手已经被阳光带走了,还真是没办法。

    记得我和他相遇在那个夏天,天气热的要死,但让我们着实心寒。

    大概一不小心我们就会死去,所以我们才免为其难的在角落里给对方让出来了一片空间。虽然我们脾气都不好,他的臭脸让我很不爽,可我们谁都没有把对方赶跑。

    我们从来不和对方说话,最多就是眼神和动作,就连最初坐到一起也只是凭着自己的随意。

    我们饥肠辘辘,夜晚是我们唯一分享食物的时间。如果我们在小巷里遇到对方在捕食,都会不过问的上前分一羹,谁都不多言。

    说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何我们谁都没有趁着夜晚离开,天一亮我们就都会回到那个角落里,并排坐着,看着临时作为遮光帘子的那块破布。

    透过破布的洞,我们望着从破漏屋顶打在地下的光,弄的眼睛好痛好痛。

    我们谁都不和谁聊天,只是随着时间移动,光线从破布里移动。为了躲避那个好似枪弹的小亮点不灼烧皮肤,我们会允许对方靠到自己这边。

    我们总会为此费劲心思躲避光线,都不能睡个好觉。

    “我们这里会被拆掉,有人要建房子,”一日临日出前我回来给他带了一条新消息,他默不作声的听着。当天晚上,当我醒来时,他已经不见了。

    后来他就没回来,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对的。我们本来就是这样无声的聚在一起,又无声的散开,没有必要责备彼此。

    几天后,我也离开了那个角落,没有必要留下。

    开始寻找新的生活地点后,我感觉到,世界如此孤独。以前独自一个人的日子早就让我淡忘,我还是会多少怀念那个人。因为没有同类,没有熟人,也没有朋友…至少我也不知道那个人算不算朋友,但我们也不会相见了吧?

    本来是这样想的。

    可是二十年后我们还是遇到了对方。我们一尘不变,顶多就是换了换衣服,我的头发剪了他的头发留长了。

    他看到我在捕食,所以上前享用了一部分。我没有什么想要拒绝的理由,难得有个人和我一起进餐。吃完后我问他“去我家么?”时他也是沉默的注视着我,真没辙,说句话都不赏脸。

    但他还是一言不发的跟去了我的家,那是一个简陋的平房,但是是我目前住的最好的一次。我们并排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搞笑节目的频道,喝着超市里最便宜的酒水,坐了一夜。当日光下来后,我让出了我的床给他睡,只是晚上来临时他又不见踪迹。

    我幻想过可能到了夜晚他会敲响我家的门,但是门一直安静的和当初我们从人类死去时一般,冷。

    几日后我在酒吧看到了他,我们碰了杯,我懒的问他装作人类做了哪些工作,因为他一定也不会开口回答或者问我。

    “你现在住在哪?”店关门前我问道,却得到一句不说的离开。

    “喂!你让我问的太多了!”我对着他的身影吼道,算不上生气。

    其实虽然一直都是我问他话,但是自从我们过去认识后我几乎也没开过几次口,也许摆着手指头也能算出来。但我偶尔也想让他回应我一下,即使嘴角的弧度动一动也好。

    看着他挥动了一下手的背影,我不在继续抱怨。

    此后的三十年里,我们每个月几乎都会在那个酒吧碰到一次,喝上一杯。但是仅此一杯,因为我们掏不出钱。运气好的时候,我们可能还能遇到一起捕猎,运气不好的时候就是一个月也就那么一次见面。

    我们彼此都没告诉过对方名字,因为没有必要,毕竟他也不会叫我。可也足够了,因为我们彼此只认识自己,叫个“喂”他也可以懂。要说改变的话,就是如果有人问我有没有朋友,我想我脑海里会有那个人。

    因为外貌不会改变,我自然会更换住所,只是这次他就不会知道了吧,反正他也没来问过。

    我发现他睡在地铁站是个偶然,但也只是那时候的事情,我装作不知道。

    “我找了一份晚工,所以晚上都不太回家。”那次喝完酒我如此说,起身顺便给他杯边放了一把备用钥匙和一张写着我住址的便条,“帮我照看一下吧。”

    白天我躲在洗手间里休息。几日工作下来后回家,看到他坐在我的沙发上,吃着我储存的鱼罐头。我没说什么让他住进来,索性这次他不再离开。就这样白天出门工作,晚上回家碰个面睡觉。我们生活就是如此,而我猜测后来他找了一份酒吧的工作。

    这些日子,他也没和我说过话。不是他哑巴,因为递给我东西的时候他还是会“嗯”一声的,真搞笑。

    曾经我们夜晚路过海边,看着那黑色海水上的月亮,天和海都融入黑暗,分不清界线。

    我想到那看不到的海平线,不知道延伸多远,但终究会有岸。就像我们两个人的寿命,不知道延续到何时,可能会突然走到尽头。

    “死的话,我希望在海边,”我对他说,一片寂静。

    后来这话也就不了了之。

    “偶尔你也说说话。”我经常这样抱怨,他也听多了。但是这次他没看向我,也没耸肩摇头。

    “我要离开这里了,”是他的声音。

    第一次听到他真正说话的声音,那是生硬低沉带着一丝沙哑的音色。没想到第一次开口对我说话竟然是这个,真是不知趣。

    “哦,”我也只是平淡的回应了他。

    夜晚降临时我看着他关上门离去的身影,发觉又回到了一个人。说起来,当初租这个屋子的时候,嫌弃它那么小,现在却感觉如此空。

    我又独自过起来小日子,这么多年,我理解了一件事。这个世界上,至少这个国家里,我的同类只有他。不管我怎么无意识的努力寻找,我都找不到第三个和我们一样的存在。这让我发现我是多么怀念和他一起的日子,想让他回来,可惜那个备用钥匙被他留在了桌子上。

    十天前,我被喝醉的猎物捅了一刀。

    虽然没有大碍,可是还真的很痛。何等失态?伤口愈合很慢很慢,血流个不停。

    我知道我身体已经受够了这个世界的日子,这份孤独和颓废。一个人日复一日,即使有这样的身体,也和这个城市一样被折腾的够呛。也许我哪天就会死吧?我每次路过海边都会这样想。

    话说回来,这次的猎物没有跑成,因为那个人帮我抓住了猎物。只是他也废了一番力气,我们都受了伤。

    “你怎么回来了?”我苦笑着,他也回了我一个苦笑。我们发现彼此都变的那么脆弱不堪,狼狈得让人发笑。

    “你还是没变,不爱说话,”我咕哝着,脑海里忘不掉那次他的声音。

    这些年里,我没有一次在小巷里碰到过他捕食,也没有一次在酒吧里遇到过他。我相信他离开过这座城,就和我当年逃到这个城一样,临时做的决定。

    我不纠结于他为何做了那个决定,因为我也没有决定他事情的权利。

    只是他回来了。

    我等到了。

    即使我们谁也没决定我该等,可我还是发现自己在等。

    我把口袋里的备用钥匙给了他,一起回了家。那天晚上还是开着电视,我们相互依靠在一起并排瘫在沙发上。电影是狗血的剧情,我们喝着啤酒,吃着洋芋片。我问他外面的世界有没有我们的同类,他摇了摇头。

    “看来还是我们两个啊,”我盯着屏幕随口感叹,我听到他虚弱的“嗯”了一声。

    看着我们绷带下愈合很慢的伤口,我想我们都已经到了尽头。奇怪的是,这个时间也那么巧合,就和当初全世界让仅有的我们两个人相遇一样巧合,我感觉那也许是个缘分。

    “你也是来看海的吗?”我问。

    他点点头。

    “明天一起看海吧。”

    “嗯。”

    “真的想看看阳光下的海啊…”我侧了侧头,头发抵在了他的颈窝里,傻傻的笑起来。

    啊…说起来,我们的坏脾气去哪了?这些年,也被这个世界的风磨平了吧。

    我身体残破不堪,他也一样。我们往前挪了几步,发现我的双腿就这样碎得和海滩的沙子般。

    算得上是跪在那里吧?也许变成沙子也不算坏。我被自己身上燃起来的火焰烧得看不清他。

    我知道我无法再踏出去一步。

    他回头看到我,他的右边发丝后的眼睛已经不见了。

    他没有惊慌也没有嘲笑,还是当初的那张脸。有点不同的是,他竟然露出一点无奈。我让他无奈了吗?能让他露出这表情,我也够厉害的。

    他转身向我走来,随着动作他双腿的火焰熄灭,粉碎,他下半身消失在海风里,上半身掉在了沙滩上。

    他一只胳膊撑起仅有的上半身,趴在那里对我探出了右手,张开手掌就放在我前面的白沙滩上。

    “和我一起走吧,”他平静的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笑过。

    混蛋,那么多年,你总算对我开口说了句话啊。和上次相隔,让我等了多久啊。

    我不知道是满意还是算遗憾,无声笑了一下,我把身子伸出去趴向了海滩,我们终于近到可以够到彼此。

    我把还健在的左手放在他张开的手掌上。

    “啊,一起走吧。”

    红色的火在我们握住的手里燃烧,和我们的身体融为一体。

     

    时生的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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