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Alex回过头，他发现了Zack正倚着门框看着他。
Alex无法理解那个人总是抽空看向自己的原因和理由。就好似自己是一个移动的雕刻品，让那双蓝色的目光不停追逐。
“怎么了吗？”Alex语气阴郁无比，他早早失去光泽的目光绕过那映衬对方洁白肌肤的笔直黑西装，望过去。
金色的头发一如既往搭理得很干净利落，水色的眼睛镶嵌在那眼角也好似精细雕刻出来的眼窝内。
“没什么，只是看看你准备的如何了，”Zack平静的语气和他嘴角似乎天生就有的弧度使他看起来好像一直在轻笑似的。
垂下目光习惯躲闪，Alex回过身拿起特意买的纯黑领带。
“我必须去吗？参加那个…葬礼。”Alex控制自己不去谈起，盯着领带半晌。并非问句，而是隐藏的陈述句，他知道自己必须去。
身后是沉默，显然Zack知道不需要回答。答案早就准备好，安静便是默认的证据。
那么，参加谁的葬礼呢？其实Alex不清楚。
他曾经不断尝试突破痛苦的头疼寻觅答案，可是失去记忆的大脑只交给他只张白纸。
他如今放弃了思考逃避痛苦的追击，可身边人不停的低语却日日夜夜给他按上图钉。
Alex逃避尴尬的寂静，走到衣柜镜子前整理起来衬衫领子。清一色的黑，和那古典造型的衣柜颜色，还有这间背阴的屋子如此贴切。
露出来的肌肤看起来那么苍白，和当初在医院里的自己差不多。就连那栗色的头发也显得有些毛糙和糟糕。
深吸气，自己就是这样的状态。
由此想着，Alex打起来他不擅长的领带。
可是不成功，丑陋松散的结和现在的自己差不多。拆开来，当他再次碰到领带两头时，一双修长但又比自己大和安稳的手握了上去。
Alex不愿抬头在镜子里确认彼此的距离，因为这间屋子里除了自己和那个人，还会有第三个人吗？答案是没有。
“这里要这样…然后穿过来，这样打…”Zack独有的低沉磁性嗓音伴随吐息敲打Alex的耳膜和太阳穴。
面对这样的教程解说，Alex只能说自己完全走神。他曾一度苦恼，因为他不想受Zack的影响。
“我甚至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你看，我都忘记了他的名字。”等领带打好以后，Alex才抬眼。透过镜子望向身边的Zack，他如此哀叹。
是不是有点像是哀求？其实他只是胆怯出场。
“你知道他是谁，只是你忘记了而已，”Zack回答的不慌不忙，好似在抚摸安慰一个小孩子。
“他是我朋友，但是，是我已经记不得的朋友。可能这样说太过分，但是如今我完全不认识他。”
“等你恢复了记忆就会想起来了，直到那天之前你和他是朋友的事实都是千真万确的。”
“但是他死了。”
“嗯…”
Alex觉得，如果自己想起来一切，那么就会体会到朋友死去的痛苦。
而在他死去之前，自己都把他遗忘了。
他大概能猜到对方会痛苦的原因，可惜他已不存在。
而自己只能等待懂得失去他的痛苦，如果那么痛苦，是不是不恢复记忆比较好呢？
“在想什么？”耳边的问话让Alex浑身一怔。
得不到回应，Zack并不生气。他嘴角的笑意加大，但也可能是光线弄的。于是他留下，“我去客厅等你”，便离开了Alex身旁。
“等等！”听到Alex叫住自己，Zack好似早就料到。
两个人再次看向对方，Alex发现Zack又恢复了先前倚着门边的姿势。
“那场车祸发生后，你第一个知道的。怎么知道的？”
“我说过，我只是恰好在附近。”
“但是你却第一个认出我。你不知道我在那里。”
“因为你被搬出来后我恰好距离很近。”
“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
“不管你相信我与否，世间偶尔就是有巧妙的巧合。”
“如果我不相信呢？”
“那么我也没办法，你就寻找答案直到找到，并可以相信就好。”
Alex穿戴整齐，关上窗户，拉上窗帘。那是他出房间的习惯。
他发现Zack坐在客厅看着自己。盯着门口，好似随时迎接他出来。
的确，从离开后，Zack可能一直坐在那里盯着这扇门，Alex即使在屋子最里面也能感受到那股刺透硬物的视线。
“如果你忘记了，我会提醒你他的名字。”Zack随口一说，起身拉过Alex出门，“要晚了。”
那是黑色的保时捷，光滑的车面好似能把周围白色的花完全映在上面。Alex本来想坐在后方，可Zack已经帮他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
当他坐进去的时候，隔着玻璃还能看到Zack站在副驾驶边上。
那个口型好像在说，“只要记得我就好。”
［久违的接《书间的“安静”》，是其后面的故事，是《自问》前面的故事］
-
原创－［Zack&Alex］葬礼前，领带
评论热度(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