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眷恋的事物很多。
那双粉色的芭蕾舞鞋。
那张绝版了的唱片。
那本没写完的日记。
那只丢了另一半的海蓝色耳环。
还有那颗刚发芽的紫罗兰。
她死后的一年,迎来了可以回去看看的日子。
没人会发现她。
而她只是想看看那些爱她的人。
她看到妹妹也学了芭蕾,穿着她留下的旧衣服,踩着那双粉色的芭蕾舞鞋。
通过了儿童芭蕾舞比赛的奖状摆在书柜里,另一边照片上还年幼的妹妹,正和当年穿着芭蕾舞服的她一起笑着。
她看到母亲还在客厅的留声机里放那张绝版了的唱片,不开电视也不看报纸,闭着眼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当初她买了唱片和留声机时母亲并不乐意,可听着听着有一日也不自觉的哼了起来。圣诞节那晚她们穿着漂亮的裙子,同母亲在音乐中学跳舞。
她看到自己没被整理的房间中,多了几本日记。不是她的名字,却也再熟悉不过。
她的挚友和她彼此写着交换日记,可即使她现在再也无法继续书写,朋友也从没中断。或许明年,送来的日记会更多。
她看到那只孤零零的耳环被改成了胸针,海蓝色的宝石仍然不失光泽。别在祖母的披肩上,随着摇椅的晃动闪烁。
祖母留给她的礼物,现在又回到了祖母手上。只是老人摸着那颗宝石看着窗外,想着想着就流下眼泪。那份失去的感觉,也许就像是丢失的另一颗耳环。
她看到当年盼到发芽的种子,如今已经盛开。紫罗兰不在花盆里,而被移到了她的墓碑前。
从来都不懂养花的父亲,却穿着下班后的西装来看它。小心的浇水,小心的对话,像是那朵花也能开口似的,什么都讲了出来。
她满足的离开了。
因为她的位置一直都被留着。
也一直都是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