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啸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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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3:KnightNO4time
杂食,喜欢all自己的推。自己开心就好,但老往冰窟窿里跳。慎关,爬的圈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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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咒术回战同人-五骨:昔,别

    “忧太,过来一下。”

    五条悟招招手,将帮忙扫雪的学生叫了过去。

    冬季要过去还早,咒术高专里的积雪一层又一层,把夏油那战后破败的建筑铺上不均匀的白霜,却掩也掩不住。

    课程暂停,一年级之间也变成了自主训练。因人员损失太多的校方目前陷入到人手极度不足中,于是乙骨忧太等学生多多少少也会帮些小忙,比如现在,他们就在新一轮降雪后帮忙打扫残破的校园,而维修的工作也许会持续一两个月。

    如今已经降入四级的忧太穿着冬季外套,脖子上缠着中意的蓝色围巾,但鼻头跟耳朵还是冻得发红。他提着铲雪工具小跑过去,身后的其他同学便纷纷停下了动作。

    “怎么了,老师?”男孩此时表露出只有少年该有的纯粹,没有一丝多余想法的眼神清澄的望着从外归来的导师,口中的哈气跟碎嘴部的动作有规则的呼出来。

    男人的视线透过白色的绷带凝视了他两秒,随后很快轻松笑起来,并且抬起胳膊一把打上忧太的肩膀将他拉到身边,活脱脱看起来像是一个喝醉后自来熟的大叔,根本没有太多教师的样子。他没先作解释,而是冲着其他几个学生抬起手敲了下额头,随后举起掌心传递了毫无诚意的歉意跟道别。

    “忧太就先被我带走喽。你们几个继续加油啊,禁止偷懒!”五条悟翘起搭在少年肩上的手掌摊开摆来摆去,相当不认真的抛下几句话后便将另一只手揣在口袋里转过身,胳膊勾着黑发男孩迈开脚步,无视了后方学生们的抱怨直径离开。

    “不用那么紧张,”走了几步见旁边的人紧张,五条悟便乐呵着拍拍男孩的肩,随后收回手拉开点距离并排,给对方腾出来喘口气的机会,“就当是课外教学吧,你要我跟出学校一趟。”

    “出学校吗?”忧太注意到对方的步伐稍微加快,于是单手拎着铲雪工具也提高了速度,但是他的老师并没有自顾自的迈着大长腿离他而去,而是体谅的保持一定匀速,足够叫他跟上来。

    “是啊。”谁知话音刚落,男人竟忽然停了下来,而没能预知这点的学生则冲出去几步后才愣愣的转身从正面投来困惑的目光。

    银发的一年级教师并不为突然决定的行为感到丝毫羞愧,“快把那个玩意儿放回去,然后回宿舍换身衣服出来啦。”他两只手都插在口袋里挑起下巴,用头的角度示意了对方还拎着的铲雪铲,“不过不是任务,所以不要穿校服!一会在这里集合,”此话落下时他又在没化的雪上拍出鞋印,以此单方面认定此时站着的地点为集合地。

    忧太没得选择,他的老师往往总会想一出是一出,可是每一次对方都是有明确目的,所以他也没有再多想。

    忧太老老实实的把工具放回仓库,随后小跑回宿舍将校服换了。套上像熊猫配色的黑底白纹的呢绒外套,围上颜色没有太大变化的深浅交织的蓝围巾,脚上的靴子挂着一圈浅栗色的绒毛。

    他走在雪化了又结冰但是又铺上一层新雪的地砖上,留下一排残缺的印有黑白两色的薄薄鞋印。他的老师已经在鸟居下等着他,就像是当初入学时一样。

    五条悟身上的高专制服不见,转而在学生面前换上罕见的私服。绷带也从眼睛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黑漆漆的墨镜,让脸部的轮廓彻底露出来,银色的刘海也散了下来。

    对于品牌认识不多的忧太即便不需要确认也能看出来五条悟的服装都质地很好,即便是略显厚重的保暖冬装外套,在这个一米九身高的男人身上也像是时尚杂志的模特那般有型。除了能力以外将身材跟颜值都集于一身的男人轻而易举地驾驭着各种风格,从外套下露出来的卡其色高领衫在冬季的雪白背景中将银发与肤色融合在一起,让他整个人都柔和不少,可同往日的印象相比过后却怎么也不让人觉得冲突。

    面对忧太试图掩盖的吃惊,他只是笑了笑便抬手招呼对方跟上,随即率先转身迈步。

    “我们是要坐车吗?难道是伊地知先生送我们吗?”本着去了就知道在哪儿而不打算问目的地的忧太,在看到老师一路往外走,距离坐车地点很远且也没有看到车在附近后他终于还是对交通方面提出疑问。

    “不不不,就走着去。”他的老师摆摆手又停下来,摸了摸下巴后又略微为难地纠正到,“那个距离大概是…飞着去怎么样?”

    “哎?”一听可能要坐飞机,忧太顿时无所适从,他可除了换了一身衣服以外什么都没准备啊!

    这个反应引得五条悟发笑,一串串白雾顺着嘴唇吐出,挥在空中又融得不见踪影。他的反应引起忧太的不安,这种像是猜错了的想法使男孩被冬季捧红的脸变得更红了,那双大大的眼睛透过墨镜侧边的空挡望向被遮住半边的苍空之瞳,却被瞥来的余光碰个正着。

    “那么出发吧,乙骨乘客准备好了吗?”

    忧太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老师就一步上前用身高优势挡住他的视线。头顶笼上影子,手便被捉住,他一头撞进了宝蓝色外套上。对方松开手后胳膊就立刻穿过他腋下,将他半架住半扶的固定住,随即在他身后十指交叉,腕骨相扣,下一秒他们便出现在了万丈高空。

    两个人朝下坠落,地面的街道越来越清晰,正对着下方的大楼屋顶也越来越近。

    五条悟相当自在的以头朝下的方式自由落体,就像是躺在棉花上或者沉入水底那般放松全身,笑眯眯的看着因为松开双臂而逐渐从怀里分离的男孩,任由对方边跟随自己下落边被上升的空气吹离原位,睁大的双眼中面对第一次瞬移的惊异表现得非常直率。

    “下面就请——”银发的教师完全不需要照顾自己随时会撞上地面的背后,反而坏心眼的用手轻轻一推,就把失去平衡的忧太推离了身边,有趣的看着对方被空气吹到了身旁不远处,而他则是一边下坠一边轻松将身子转过来,以站在空中的姿势用双脚下坠,同时冲这边比了个大拇指,“自己加油啦!”

    完全没有指示的五条悟冲空中的学生挥挥手,随后一个瞬移就消失不见了。空气里飘过属于五条悟的残秽,却立即被冲去上方,不再能被坠落的人感受到。

    突然移动到空中,又被突然丢在空中,不断朝着屋顶靠近的忧太只能把这个当作老师的突击测试,调整身体,保持重心平衡,凝聚咒力,在里香成佛后的日子里迎接第一个高空坠落!

    不过在高专的训练是有成果的,在任务跟战斗中积累的经验也能发挥作用,已经作为咒术师的他现在已经习得如何掌控自身的咒力。在深冬的高空中已经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的男孩最终成功的落在了屋顶,却在加入一个前滚翻来调整姿势时脚底被未清除的黑冰滑倒,他不得不有点狼狈的朝侧边滚了一下才蹲起身。

    “呀——可惜啊,最后一点实在是可惜,要不然就是满分了呢。”

    不知道何时五条悟出现在了他身后,边笑边鼓掌,却也没有要扶起对方的意思,而是走过身边随手拍了拍男孩儿的头顶,接着继续超前充着顶楼的大门走去。忧太起身后踉跄半步掸掉裤子上蹭脏的地方,小跑跟上已经开门下楼梯的老师。

    这是家组合写字楼,里面开着几家小公司,甚至还有两家餐厅和一个小小咖啡馆。忧太认出来了那家咖啡店门前立着的黑色铜猫,等到他惊讶的推门到外面从正面望向门口的橱窗,熟悉的店名依旧印在窗户上,可以望见吧台内侧的橱窗里摆放着店家亲手制作的蛋糕和点心,他可以很快就锁定小时候喜欢吃的那款巧克力外壳的玛德琳贝壳蛋糕,五颗一组装在透明搭好丝带的小礼物袋中,和其他几款手工饼干一同摆在花栏里。

    回头望去街道,记忆虽模糊但还是留有熟悉的既视感,一些地方已经营业了新的店铺,有些则跟过去相比冷清了不少。

    自从离家出走后他便没有来过这附近,因为这是小时候常常和家人来的地方,担心会碰到熟人所以后来都避开了。

    “之前因为被评定为危险人物所以一直没被允许离开学校吧?” 五条悟站在他旁边两步远的距离,也挤在橱窗前看,话却说的很直接。但这也不是什么隐瞒的内容,毕竟当被宣布死刑或被要求穿白色校服进行区分时,忧太就知道自己被定为危险了。

    “现在倒是可以出校门了,” 五条悟像是看准了一款中意的点心,于是撩下这句话后就拍了下男孩的背,转身绕过他直接拉开店门走了进去。

    忧太这回没有跟上,而是垂着双手站在窗外望着自己的老师进店后直接去了前台,随后在店员难掩的羞涩间指着她们身后的某一篮子里款式下了单,刷卡结账,一气呵成,然后单手插在口袋里半靠在等待口的台子上等着取单。

    这里的店员忧太不认识,不过他本身也对店家不熟,曾经来这里时都有谁工作自然没有记忆。他进去是没有问题的,至少现在店里人很少,能望见的两桌客人也没有印象。可是他还是不愿意踏进其中,就像是进去后就会不花费几秒便能立刻下单,也会记得小时候最喜欢挨着窗户靠里的座位。

    玻璃上隐约映出他的身影,白天的光线令身后街道店铺的景色很清晰的印在上面,自己的表情还有外套上的花纹也是,就像是浑浊的黑色镜子。他很在意自己的表情,不过自认为应该看不出来什么才对,毕竟他的心情其实比以为的要冷淡许多,就连他自身也没料到情绪的波动会这样轻。

    店里的画面很模糊,需要跟外界折射的复杂街景区分开后才能望见全貌。于是当他注意到五条悟抬起头目光正顺着吧台笔直穿过窗户盯着他看时,他就立刻尴尬的移开视线,后撤一步侧身面向步行道的方向。

    对了,以前从这家店离开时一般走的也是这个方向。往前几个路口,十字路口过马路,然后朝着大致大致方向继续走跟拐弯就能抵达他过去常走的那条路…还记得许多细节,比如社区的房子,路边的公园跟便利店,常被带去的家庭餐厅,补习班的地点,公交站,还有…里香死掉的地方。

    “尝尝?”

    纸袋敞开的口送到他脸侧,里面香甜的味道就飘了出来。扭头回望是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的男人,还有那头过于独特耀眼的银发以及漆黑的墨镜。纸袋的正面还有透明塑料做的小窗口,透过其中能望见内部的点心,应该是灌了馅料的迷你泡芙,每颗都饱满酥脆。

    五条悟就这样保持着姿势举着小包装袋,把纸袋口在空中冲男孩推了推示意他给出一个答复。于是忧太迟疑了几秒后缓缓把手伸进袋子,低声道了谢。

    “只能忍痛让给忧太一颗哦。”

    听到这话忧太无奈的笑起来,乖巧的点点头后只取出来了一颗,袋子就被五条悟收了回来。对方自顾自的把亲自买的泡芙一口一个的往嘴巴里填,忧太看着他吃的停不下来便也咬开手中的这一颗,里面是最普通却也最受欢迎的香草奶油口味。

    “上层调查过你大部分的情况,你的个人信息以及来高专前的生活状态都被摸得一清二楚,”五条悟吞下口中的泡芙,在味蕾终于被过多累计的甜味满足后才停下了动作,而小小的袋子里也就还剩下五颗。他舔了下沾到香草奶油的指尖,语调中却没有掺杂什么感情,“后来你家里的情况以及你的亲戚还有家系都是我让人去调查的,这没什么可说的。”

    舌头蔓延开香甜的奶油味,牙齿压碎酥脆的泡芙外壳将其变得柔软有韧性,忧太沉默的消化着口中的那颗点心,听着来自老师坦白的话。

    “现在能出来走动了,就来做个决定吧。身为咒术师随时随地都会受到诅咒或者死掉,要怎么继续下去就看你自己了,是了断还是回复联系,现在站在这里后选择不是也多了吗?”

    忧太从吃空的掌心中抬起视线,他的老师仍然站在原地,手里的泡芙袋子被卷小后塞进了大衣口袋里。只不过忧太确信对方此刻的看着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先前望着方向。但也就一秒的差距,细微的动作几乎无法从男人的身上被察觉到,可忧太还是意识到对方又看回了自己身上。来自六眼的视线此刻如此强烈,等着他的答复,却也留出很大的空白给他思考。

    曾经忧太在入学后思考过自己要何去何从,以为被里香诅咒的他,在决定为里香解咒后,他坚定的认为自己会变回普通人,不好继续留在高专。他在短短的三个月里做出了改变,变得积极,熟悉了同学跟训练,并且在后来的几个月中他都在不断地做着心理建设。

    他曾经一直在做准备,练习如何跟高专的同学和老师们告别。

    不过事情到后来都转变了,在他真心交到了朋友后,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后,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寻找到了愿意留下来的地方,甚至连道别这样事都变得痛苦,会被他偷偷的藏在思想的角落中假装不去多看。不过事实证明他才是下了诅咒的人,他的血脉跟咒力毋庸置疑是他可以留在这所高专学习的资格,即便他选择离去也会被挽留。

    这大概算得上是愿望成真吗?可以放心的留在朋友身边,可以有新的圈子,可以不苦恼于如何回到之前的地方去修复那些错乱的事情…但其实还是要思考的,他仍然想着办法在跟妹妹保持练习时拐弯抹角的扯着谎,依旧坚信做过的那些事无法挽回,也决定了不再回去那个家里。他反反复复在几个月中的道别联系后苦思后续的日子,如何跟家人之间解释,却没有一次真的决定要回去过。

    现在他仍然坚定了曾经的决定,只不过他可以打理曾经没来及的去做的事,没有意识到该去做的事。

    “没去纪念的人是因为之前留在了你身边,但是人都送走了,花点时间去把之前六年你没来及去做的事情做了怎么样?”

    忧太抿住的唇松开,却没有立即讲出话或去道谢,他只是用眼神表达了溢出胸口的情绪,未成年的面庞中的仍旧透出稚气,却又被先前的战斗打磨出棱角。他像是被各种事情打磨得不平整的原石,一部分露出内部的光彩,一部分让人坑洼不平。他在一点点为自己修正着姿态,让被打击过的外层脱落,露出内部自身都没注意到的色彩,只不过要如何彻底磨掉外面的这一层,他却还有很多工序。

    “都说是课外教学了吧?”五条悟笑着歪头耸了下肩,“去哪里都随你,我会跟着的。”

    于是男孩率先迈开步,顺着记忆寻到了过去曾经开着的几家老店,古香古色的街角坐落着花店。老板娘跟记忆中有所不同,走进去才发现不是一个人,可是那么像也许是老板娘的女儿吧?

    忧太买了花束,被纯白的百合以及白菊拥簇的巨大花束中间有六只娇艳如滴血的红玫瑰。他的悼念,爱,还有姻缘都被纯白拥簇,如此的醒目,如此刺眼,巨大的花圈就像是生日或者特殊日子赠送的礼物,却是赠给以逝之人。

    曾经里香死去的路口如今已经一切如常,他已经六年没有来过这里了。他从未有机会悼念过对方一次,毕竟那六年中他一直一直都跟里香在一起,被陪伴与被保护着。他能想象出来那里最开始的几周肯定拜访了许多悼念的花束,不管是同学也好,路人也好,或者亲戚也好…但忧太很清楚里香的父母已经不在了。

    如今人行道旁早已没有了悼念的物品,此时工作日的早上街道冷清,于是他便静静的站在变成人行道的路口,望着没人经过路口亮起绿灯,唯一停下来的一辆机动车中的人或许把视线奇怪的落在他身上,却被车窗的边缘挡住了视线。

    他将花束规规整整摆在了路口旁的栏杆下,艳丽绽放的巨大花束非常醒目。他在因为年久失修而裂开的石砖缝隙间找到了一根干枯的花枝,大概是一株枯萎的满天星。这只花在这里如此特殊而格格不入,想不出来是因何落在这里,但忧太愿意相信在多日之前曾经有过一个人愿意来这里给某个死去的女孩送上小束花。

    双手合十,低头静静的闭眼祷告,虔诚的哀悼,这是他曾经自己无意间利用自己的能力剥夺了的事。

    他花了很长时间在这个六年前的地方消化掉自己即将道别的所有事。曾经小时候如同噩梦的车祸现场现在他却早已能够冷静的去回忆,毕竟在同里香相处的日子中他曾每日每夜都在去接受那些事,无时无刻不在认清身边发生的变化。

    此时只要松开双手站起身,转身离开继续走的人便只他自己了。

    他慢慢地睁开眼,看到的显示里香喜爱的红色随后便是周围的纯白。随后他注意到眼角处的身影,余光扫去后瞥见的是被晴日阳光照耀得如同白雾的银发,可是男人已经从他身边站起身,留下衣服的颜色装点了男孩一角的视线。

    他未能捕捉到五条悟先前的动作,可是他大概也能猜到对方并排蹲在自己身侧做了什么。他垂下头会心一笑,然后松开手扶着膝盖站起身,这次他把六年间没做的事做完了。

    “完成了吗?”

    “嗯。但是还有点别的事想做,”忧太这次肯定的给出答案,嘴角挂着柔和的弧度。

    “好,”年轻的教师干脆的答应下来。

    他们一前一后稍微错开了位置走着,忧太寻找着自己离家出走后就没怎么回来过的街道,找寻着记忆中那些有着意义的地方。他能察觉到五条悟的半个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肩头,像是堆积的羽毛叠加在上面。但是他没有听到任何多余的询问,也没有抱怨或者催促,男人只是跟着他,始终保持着在身侧的距离,视线却像是拍在他肩上的手。

    最后他独自一人进了一家音像店,在里面选了一张专辑。要说这个乐队他又多熟悉他也说不上,他对于歌曲的追求就跟对于食物的追求一样随意,没有特别的兴趣也没有多讨厌,如果是感觉还不错的或者朋友推荐的他就会尝试,喜欢的话就会持续下去。

    不过付完款的他没有拿走,而是借用了笔跟便签纸写了一段留言贴在了专辑背面,又交还给了店员。

    “可以帮我把这张专辑交给一个女孩子吗?”他不好意思的提出请求,并且提供了名字和样貌等信息。

    店员或许以为是什么秘密的约会,虽然不确定店里允许不允许这种事,不过既然都付了款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于是八卦的店员欣然接受,当然如果出了意外也只能顾客自己负责,这点忧太倒是不担心。

    “那么请问客人您该如何称呼呢?我该告诉取的人您的信息吗?”

    “不用啦,她知道是我。”

    离开店的忧太拿出手机,他的信息通讯录里最上面已经只剩下高专的朋友和老师的信息了,而很早的那些信息记录也在很久之前被他清空了记录。但是还有一条是两天前的,他打开信息栏,一来一句随便聊到的话题最后停在了最近喜欢的歌曲上。他说最近听的歌曲是自己的朋友推荐的,而那个歌手便是他刚才买下的那张专辑的乐队主唱。

    他们之间每次的对话都很短,一来一回没说几句就结束了,却像是没有断过似的缓慢进行。他在上面撒过谎,对方却也读得出来,一直没有让他给出个明确的解释,或许这是他们之间手足之情的默契。

    他给自己妹妹发完了短信,内容很短,仅仅是让对方去那家店取个礼物。

    这大概就是他的道别,因为对方也知道他不会再回家了。

    他对于家已经无所谓了,这样说或许很过分,不知要被人知道看待。然而事实上的确如此,毕竟这并非是一时决定,也不是最近才开始思考的事,而是早在他寻死,早在他负责离开家后就想清楚的。

    只不过现在他有能回去的地方,有了给自己的理由,还有被自己定位珍视的人们。

    他一路走到了公园,那是小时候最长跟里香去的公园,妹妹那时候与里香关系很好。刚才他只给了老师看,于是现在五条悟正在空荡荡的公园里,坐在那个简陋的木板秋千上无所事事的等着他。秋千是给小孩子的东西,好在木板的座位还是可以承受一个成年人的重量,只不过在他的身高压榨下却总有一种会断掉的风险,而他也根本不会去玩,只是将其当作了一把椅子在使用。

    忧太找到他时,他正把消灭一空的泡芙包装纸团成一团随手进行了一个头球。按照他的技术自然而然以超高的技术跟超长的射进了远处垃圾箱侧面的小圆洞中。若不是现在公园里没有人,他怕不是会被孩子们的欢呼声簇拥起来。

    并排的两架秋千各自垂下了两个座位,忧太记得自己总爱选择最边上的那个座位。现在那里空着,而五条悟则站住了旁边的位置,而那里坐过的人如今已经不在,不过他曾帮忙推过很多次秋千。

    “老师喜欢秋千吗?”

    “没,”五条悟扭头望去早就看见的来人,“我没荡过这玩意儿。”

    忧太并不知道对方小时候的生活方式,他也无法想象御三家内部的生活跟教育,至于自己远亲的过去他更是摸不清楚。可是他还是没有开口去问,总觉得话题卡在了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上,他要从哪里去了解或许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

    “那要我推您吗?”

    他走过去停在了秋千侧面,随后又迈步站在了后方。现在他长高了不少,视线的高度也有了变化,而秋千上的人的背影自然也不能跟小孩子相提并论,里出来的背影像是拦下了男孩全部的视线,而他身下那片可怜的小小模板就像是要消失了一样几乎看不到影子。

    “哈?推我吗?这画面想想就很搞笑啊。”

    抛出问题,却发现身后的学生老老实实了的给予了肯定,五条悟便大笑了起来,反而抬起手抓住了秋千两侧的链子。

    “行啊,给你一次机会。”

    忧太抓住了其中一根链子,因为他不能肯定自己能不能推到对方,毕竟他与眼前的人之间隔着无限。不过他还是伸出另只手掌确认了一下,手掌听到了几毫米之外,却又在下一秒突然失去阻隔,掌心顺着朝前的惯性拍在了五条悟的背上,而他自己就跟吸铁石似的停在可以触及的位置上没有第一时间移开。

    “推吧,”五条悟背对着他说,不过他确实看到了男孩试探的动作,于是无下限被接触。

    没有使用任何咒力的协助,乙骨忧太只是普通的用自身胳膊的力度推了对方背。他用的力度不大,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摆在那里,自然也没有动起来多少。秋千晃出小小的距离,而五条悟的脚始终未离开地面,也没有发出什么高亢的情绪,只是坐在那里任由他给自己推出一个小得可笑的距离。过长的腿让男人得鞋底贴着沙地,在早已被摩得凹陷下去的土坑中来回擦出新的痕迹。

    “事情都处理完了吗?还有别的吗?”

    后背又被推了一把,这次力道多了不少,五条悟却没打算自己努力让秋千更大幅度的摆动。只是双臂缠着链条垂着手腕随性的留在小小的木板上,懒洋洋的对学生提出问题。

    “都办完了。”

    忧太第三次推了他,但秋千的距离也就只能晃那么多了。他们谁都没用力。

    “喂,这个很无聊耶,”在秋千往回荡来时,五条悟往后仰头,滑进的距离让他的脸碰在了忧太视线的正下方。墨镜被晃动得往眼睛上方滑了一点点,黑漆漆的镜片彻底藏住了那双眼睛,“忧太就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告诉我吗?怎么说也是你熟悉的地方。”

    银色的发丝顺着秋千再度往前的距离朝后方挥舞出小小的弧度,随后又跟着反方向的运动而又朝着另一侧摆动。

    五条悟的面容又荡回了忧太跟前,他们之间的距离如此近,口吻中可以分辨的东西都一清二楚。这里没有其他含义在其中,也没有多余的感情,更也附加的责任被推过来。于是忧太伸出手,这次顺着对方后仰的姿势按住了肩,将秋千又推出去了一回。

    “那回去之前请老师陪我吃一次小时候很憧憬去一次的餐厅吧。如果菜单跟几年前没有变的话,甜品里有个水果冰淇淋嘉年华厚多士据说很豪华,老师应该会喜欢。”

    “不错耶!就这个了!”五条悟恢复了干劲,在秋千出去时立刻起身离开。他的双脚因大长腿所以始终踩在地上,走下来自然不费事,反而狭窄的小小秋千被他的衣服刮到,像是闹脾气似的以不规律的左右摇摆在远处来回乱晃。

    忧太踏过沙地来到了停在那里等他的人身旁,肩后却被轻巧的拍了下。下一秒微妙的无限就又恢复了,包裹住五条悟的手掌,将他们之间细微的距离拉开。

    “带路吧,老师请客哦。”

    “那我想点小时候想都不敢想的那款。很贵的。”

    “哦?忧太会跟老师不客气了,这算是让人心痛的进步吗?”

    独自摇摆的秋千越来越安静,直到两人的身影离开了公园,那片不再承受重量的木板也仍旧轻微的颤抖着。

     




    END

     

    乙骨忧太五条悟五骨咒术回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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